驚悚見真情,挑戰國片混搭新類型──專訪《山忌 黃衣小飛俠》導演蔡佳穎

編按:繼《紅衣小女孩》、《紅衣小女孩2》、《人面魚:紅衣小女孩外傳》之後,「紅衣小女孩」系列電影再推出《山忌 黃衣小飛俠》,由電視電影《訪客》、短片《屍舞》導演蔡佳穎執導,接續以臺灣本土靈異傳說為發想,挑戰類型電影新局。本期《放映週報》專訪導演蔡佳穎,談及其創意養成與電影幕後拍攝工作,也從電影大膽融合恐怖驚悚與時間輪迴玄幻背景之中,談及從類型發想的情感想法。請見本篇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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締造票房佳績,「紅衣小女孩」三部曲開啟臺灣「魔神仔」電影宇宙,如今,歷經疫情,距第一集《紅衣小女孩》(2015)上映已過十載,原班製作公司找上新銳導演蔡佳穎,欲繼續呈現繼紅衣小女孩、人面魚之後,「靈異三本柱」之一的黃衣小飛俠故事。
考量到 10 年之間大眾觀影習慣以及影視產業的變化,團隊試圖與前作做出區隔,開創出臺灣電影中較少見的混種類型片;而第一次執導院線放映長片,就接手知名 IP 的蔡佳穎,向我們娓娓道來創作《山忌 黃衣小飛俠》的心路歷程,從個人的觀影養成、入行經歷,到接洽計畫、尋覓工作夥伴、調整技術細節,他如何以「開創新穎類型」為經、「提煉人物真實情感」為緯,企圖讓黃衣小飛俠成為「山」的活體化象徵,映射出人們心中各異的恐懼。
──您曾執導公視出品電視電影《訪客》(2020),以及高雄電影館和公視合製的「後難題短片輯」當中的《屍舞》(2022),兩片皆為驚悚題材,談談您的觀影養成?是否對驚悚、恐怖類型情有獨鍾?
蔡佳穎(以下簡稱蔡):我喜歡驚悚片型「塑造驚悚感」的過程,從小就對於這部分挺感興趣,也會研究相關拍攝手法。後來,我反思為什麼自己會喜歡驚悚類型?蠻大的原因是它很容易凸顯人性的真實狀態,當你受驚嚇、感到恐懼,當下會馬上展現出最真實的情緒反應,我覺得探索人性的情感面很有趣,拍片時也常會著重於人物的情感。
──您從很小時便決定想當導演嗎?是什麼讓你決定想要成為導演?
蔡:我不是本科生,大學是念景觀設計系,有一些課需要拍影片,慢慢玩出興趣,開始自己研究剪輯等技術,那時候我還不曉得有導演相關科系,也對「導演」沒有概念,只是很享受拍片當下的時刻,覺得很有趣,常常幫忙別人拍片,一開始也沒有說一定要當導演。
那時候,認識了柯孟融導演,他正在拍一部短片,第一次是七、八人的小劇組,我們什麼事都要做,從打板、美術到製片,都是大家一起完成,需要人力就去幫忙,職位沒有分得很詳細,後來跟著他拍 MV、廣告一段時間後,才對導演工作比較有概念,便決定出國念電影進修,回國後第一個作品就是《訪客》。
──《山忌 黃衣小飛俠》距離「紅衣小女孩」系列最近一部電影《人面魚:紅衣小女孩外傳》(2018),已相隔了七年,此計劃如何發展到現在這樣?您是從什麼階段加入的?
蔡:大概是在拍完《訪客》,還沒拍《屍舞》的時候,紅衣小女孩公司找我參與這個「黃衣小飛俠」的計劃,那時故事只有雛形,我加入後才一起發展細節。長片有很多類型,我們嘗試發展、延伸出不同的黃衣小飛俠故事,提出好幾個版本,後來才決定往現在的模式發展,中間來來往往大約耗了三、四年左右,疫情前開始的。
──本片劇本為編劇鄒宛臻獲得優良劇本獎的作品,當時獲獎劇本名為《鬼指路》,編劇這個角色是從何時加入的?您如何與編劇合作?
蔡:前面來回討論、沒採用的版本,敘事結構都和原本的「紅衣」系列較雷同,我們想做出與前作的差異,便決定跟宛臻合作,她較擅長結構性的東西 ,監製吉哥(陳信吉)也有提供想法,我們漸漸發展出混類型的模式。
「紅衣」系列比較像純種鬼片,整個故事都圍繞在紅衣小女孩,描述祂跟著主角回家,然後發生可怕的事,主角得想辦法解決;但《山忌 黃衣小飛俠》不一樣的地方是,我們混入了特殊的類型,電影仍然有神神鬼鬼的元素,但驚嚇程度則比較偏向驚悚片,也採用微科幻設定,尤其加入「時間輪迴」後 ,整個故事就不可能是純種鬼片了。
──所以,您先加入之後,與公司討論方向,決定可以往「時間輪迴」類型發展後;再接洽編劇 ,一起長出故事細節?
蔡:對,初衷是想加入不同的類型元素 ,當時跟監製吉哥討論,覺得加入時間輪迴或許能讓這個山林傳說往不同方向發展 ,而完整的故事架構還是以宛臻為主創。
──電影最後拍出來的內容,似乎比《鬼指路》劇情大綱更加複雜,中間有做什麼修改和變動嗎?
蔡:有變得更複雜,但兩個版本都是她寫的。輪迴模式必須讓跟著主角陳嘉銘(劉以豪飾演)的視角走,不能任意穿插不同支線、講別人的故事,原本故事概念是想講述,即使知道結果會是悲劇,但不管有幾次選擇,你都會為了自己所愛、不放棄地去跟時間對抗。
但後來,我們想將主角的愛再升華一點,如果再給陳嘉銘一次選擇,他知道必須放掉執念,才能阻止女友玉欣的死亡,那他會不會放棄所愛,只為了讓對方繼續存在?有時候我們都被困在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中,執念讓我們逃不出困境,或許放下執念,所有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除了陳嘉銘三人組的劇情線之外,另外還有一組爸媽想拯救小孩的支線,那是後來才加進來的嗎?
蔡:電影中的黃衣小飛俠之所以讓人恐懼,是因為他會一直把你困在痛苦的環境中,同時呈現嘉銘跟小孩父親海峰(陳如山飾演)的劇情線,是想表達不同種類的困境,前者是三人之間的愛情困境,後者是與兒子的親情困境。
兩組人馬都被困在山林裡,一場意外導致他們交會在一起,解脫的方式是兩方必須合作,但光合作也無法完全解決,因為我們的輪迴軸線是跟著陳嘉銘走,終歸還是他必須自己做出一些改變。到後面陳嘉銘獲得某種程度上的解答,他做出了不同選擇,決定放下,所以這些人才能都逃出他們內心的困境。
──本片時間輪迴的模式,一開始看上去有點像觀眾跟著陳嘉銘一起破關,必須挑出 bug 才能夠離開,這部分的形式有沒有參考任何電影範本或是案例?
蔡:所有以時間輪迴為主題的電影,我們幾乎都看過了,我自己特別喜歡湯姆克魯斯主演的《明日邊界》(Edge of Tomorrow,2014),比較偏科幻片;還有另一部《汪洋血迷宮》(Triangle,2009),輪迴方式又不太一樣,主角會一直看到自己在輪迴的過程;還有很多其他電影,包含《忌日快樂》《Happy Death Day,2017)、 《棕櫚泉不思議》(Palm Springs,2020)等等,有些作品其實不會交代主角為什麼進入輪迴。
《山忌 黃衣小飛俠》的特色就是以山林傳說為基底,有點像抓交替的概念,魔神仔抓你交替,讓你一直在山林裡面輪迴,是為了讓你不斷感受失去摯愛的痛苦,所以概念不太一樣。
──在《山忌 黃衣小飛俠》,角色是基於某種創傷,才一直在山林中輪迴?
蔡:對,因為創傷就會造成執念,《山忌 黃衣小飛俠》跟其他輪迴電影不同的是,大部分電影設定都是主角自己死掉,才進入輪迴;我們設定的是,當主角最愛的人死掉,主角就會開始輪迴。我覺得主角自己死掉的劇情,發生太多次之後,很難不往黑色幽默的路線走,但如果是你的摯愛一直用不同方式死在你面前,你是沒有辦法習慣的,這種痛苦比自身死掉來得更深刻。
──剛提到您在不同版本之間抉擇時,有特意避開跟「紅衣」系列雷同的部分,您覺得《山忌 黃衣小飛俠》在這個「臺式恐怖宇宙」中的定位是什麼?
蔡:《紅衣小女孩》開啟了臺灣恐怖片的特定風格,這 10 年之間,大眾的觀影習慣以及各國類型片的發展狀態都有變化,我覺得《山忌 黃衣小飛俠》是個蠻特殊的存在,因為我們不走純種鬼片路線,反而嘗試混搭類型,在這樣子驚悚、靈異的題材裡面 ,加入愛情、時間輪迴元素,我們想站在混種片型的基礎上,看看會長出什麼樣的故事?畢竟現在還蠻多這種電影。
──您是指,現在的觀眾應該更能夠接受類型上的混搭?
蔡:對,我覺得現在的觀影習慣變得更多樣化,我們已經很難被純種愛情片、純種恐怖片滿足了,我自己觀察混搭類型會讓大家覺得比較有新意,如果依循同樣的類型公式,那只是換了皮,肉還是一樣;但如果能將其他類型元素混進去的話,就可以看到類型電影更豐富的多樣性。
──黃衣小飛俠的傳說流傳超過半世紀,比紅衣小女孩和人面魚更久,您之前有聽過這個傳聞嗎 ?因為它都在山區發生,臺灣人又很愛爬山,我覺得這是一種很「臺式」的恐怖情結,對黃衣小飛俠的恐懼曾存在您的記憶裡嗎?還是接到本片工作後才開始慢慢瞭解?
蔡:我過去聽聞的反而並不侷限於特定的黃衣小飛俠或紅衣小女孩,而是更大、更籠統的「魔神仔」,有聽過很多不同流傳的片段,例如魔神仔會跟在登山隊伍裡面,或者化身成山難罹難者的形象,去開山屋裡的門等等。
我們在發展故事的時候,發現每個人聽聞的、遭遇到的「黃衣小飛俠」版本都不太一樣,但為人熟知的共通特點是,當你在山林裡迷路時,這個穿雨衣的人會出現,指引你錯誤的道路,讓你困在山林裡面。
──您本身有登山習慣嗎?有沒有因為要在山區拍片,而做任何事前訓練?
蔡:我過去沒有爬山的經驗,頂多是跟家人爬步道型的山,黃衣小飛俠原生故事發生在玉山,但劇組不可能拉到玉山上拍,不過我們幾位主創有在進組之前上了一趟玉山,畢竟要講一個來自玉山的故事,還是得親身經歷那邊的景色、空氣等等,才會比較知道該怎麼處理。
那時候規劃了三天兩夜的行程 ,體驗住在山屋的作息,山上的時間感和山下不太一樣 ,有時候為了趕日光,可能凌晨兩、三點就要起床了。親自走訪玉山的經驗,讓我比較知道主角起床時淩晨的光感是怎樣,也更可以帶入主角的情境。
──本片大概拍了多久?在哪邊取景?
蔡:去年接近暑假的時候開拍,加上休息大概拍了 35 天,以長片來說蠻短的,但畢竟是輪迴片,主角一旦輪迴,就會回到特定的地方,所以場景會一直重複,我們就可以一次把重複的場景拍掉。
我們從南部拍到北部,大約一半場景在山區拍攝,相較過去的「紅衣」系列電影,這部「山」的意象確實比較多,而面臨最大的挑戰是視覺設計,因為我們不可能整組去玉山上拍,實際拍攝山區的海拔高度和玉山有落差,會影響到樹和植被的種類, 所以在故事設定上,有稍微降一點高度 ,但整體視覺還是希望像高山。
──有用後製把景觀改得更像玉山嗎?
蔡:我們就沒有特別強調說故事發生地在玉山,擔心觀眾看了會覺得「不對」、「不像」,所以戲裡面就改名成了「加玉山」,只是以玉山作為視覺上高山的參考,不是實際上要弄成玉山的樣子,因為製作上有難度。
──您如何塑造電影中黃衣小飛俠的形象?現在是走面容模糊、閃爍的路線,您怎麼與特效團隊溝通想要的質感?
蔡:一開始我用比較概念化的方式說明,我一直在想該如何把山,從一個地點、場域,轉化成一個活體,當山活起來的時候,會用黃衣小飛俠的形體來影響你。回到我們該如何去看待黃衣小飛俠令人害怕這件事?每個人害怕的東西不一樣,而陳嘉銘的心魔來自於他過去的創傷,所以電影一開始,黃衣小飛俠是以陳嘉銘害怕的形式出現,隨著故事推進,祂會變得稍微不一樣,所以面容開始閃爍,類似鏡子,反射你內心的恐懼,你害怕什麼,就呈現什麼給你看。
──您在整部片的主導程度高嗎?
蔡:工作起來蠻順暢的,因為大家都在為同一件事情努力、做討論,主創們會蒐集各方意見,如果發現對電影整體是好的話,都願意退一步,把大家的想法融入到片子裡面。
──大部分的主創是您之前合作過的人員嗎?還是由製作公司接洽居多?
蔡:編劇鄒宛臻是公司找的,這次第一次合作;攝影仉春霖是我找的,過去有跟他合作過 ,美術鄭予舜是《訪客》的美術,同時也找了一些很頂尖的工作者,像聲音設計是李銘杰,都是業界知名的人。
──身為一個新銳導演,首次執導院線上映的長片就來自於知名 IP,會感到特別壓力或興奮嗎?
蔡:壓力一定會有的,主要是因為前面三部電影都是蠻不錯的作品,同時我們也在思考「黃衣小飛俠」到底要往哪裡走?我們要給觀眾什麼樣的體驗?我們能從「黃衣小飛俠」裡面萃取到什麼樣的核心?這反而是我比較著重的。我們希望黃衣有不同於紅衣的特色,沒有說要刻意跟前作不一樣,主要是想多嘗試臺灣電影還沒拍過的類型。
──本片的預算肯定比您之前拍的電視電影和短片高非常多,製作這樣規模的長片,你覺得經驗上最大的不同,或是需要習慣的地方是什麼?
蔡:比較需要花心思分配人員及投入的資源,預算就算變高,還是會有限制,每部片都有它的重點和核心要表達,譬如說,如果重點是嚇人,可能就要多花一點心力做鬼的特效或造型。
我覺得長片跟短片最大差別是敘述的故事長度,以及想帶給觀眾的感受,故事內容可以不變,但體驗的安排上,長片和短片有所不同。畢竟長片還是預設大家需要在影廳裡感受,因此會更強調聽覺跟視覺,你希望觀眾在 90 分鐘內體驗到什麼?當觀眾踏入電影院,從第一個畫面開始,你要在什麼時間點,給觀眾什麼樣的體驗,都是需要更精心設計的。
──可以把它詮釋成是一種節奏或是配速的技藝?
蔡:對,我覺得節奏蠻重要的,其實觀影體驗有點像是一趟旅程,短片可以就著一個概念或一個想法,一以貫之地執行,但長片需要思考想讓觀眾在影廳內體驗到什麼,必須更重視細節。
像這一次我們在聲音設計花很多心力,短片不一定會在電影院播放,但長片一定會在電影院播放,聲音設計就顯得更重要,什麼時間點要出現什麼聲音?聲音從哪邊傳出來?我們一般認為聽覺是處於三維空間,但製作電影要把它想成四維的,將「時間」考慮進去,在什麼樣的時間點聽到什麼樣的聲音?這是只有電影院才可以達到的狀態。
電影院的好處是,四周發出的聲音都是經過創作者設計的,感受是四周的,這挺貼近身處山林裡的狀態,李銘杰特別找了泰國團隊完成聲音設計,做了很多環繞音,除了前、後、左、右,也從上方的不同位置發出;另外,他使用了一些特殊樂器來呈現劇情中的儀式,那些樂器不是用人工材料做成,而是用山林裡面可能會存在的元素──比如說骨頭──製成的,我覺得這個效果對於山林的塑造很加分,因為我們一直想要把山林做成「活」的,要讓山有生命,所以不管是視覺還是聽覺,都加了很多與山有關的元素。
──回到製作團隊 ,本片的選角是如何決定的呢?
蔡:是我和公司共同討論出來的,畢竟選角過程中還是有一些不同的搭配跟組合,要跟演員實際碰過,才會知道他的特色和性格是什麼?他對於這個故事有沒有感覺?從閒聊過程中,觀察演員對整個故事脈絡的理解及感受,是一開始比較重要的部分。我們希望找的演員是恐怖類型裡的新面孔,像劉以豪就比較少拍恐怖片,袁澧林也是,所以最後選角考量的方向,是想讓觀眾覺得「新鮮」。
──飾演女主角玉欣的袁澧林是近年頗受關注的香港新星,相較於愛登山的臺灣人,香港恐怖故事可能較多都發生在狹窄、逼仄的城市空間,她怎麼融入這個很「臺」的恐怖傳說?再加上,電影中玉欣的設定就是一名臺灣人。
蔡:她的狀態跟故事裡其他角色比較不同,因為玉欣是個受害者,得用比較抽象的概念來詮釋,她不用去打鬼,甚至還來不及害怕就死掉了;所以表演的難度反而在於,她必須詮釋玉欣的狀態和中邪的狀態,要在「人」和「非人」之間切換。
──輪迴模式使玉欣以多種獵奇的方式死去,有任何參考的電影範本嗎?拍攝上最困難或印象最深刻的場景是?
蔡:我們一開始發展的目標,是想讓死法很有趣,其實真實新聞就有很多可供參考的案例了,過程中出現很多天馬行空的想法,例如讓山上的蜻蜓和蟲往喉嚨裡面飛,或者走一走腳扭到導致整個人身體分離等等。但回到故事主軸,重點還是從周遭環境出發,要讓她的死亡方式有點離奇,但又是現實場域中可能發生的。
浴缸那場戲蠻難的,原本想像中是要搭棚,做出一隻鬼手把玉欣整個人拉下去,但後來變成 Angela(袁澧林)自己表演被一股不知名力量拉下去的樣子,拍攝時難免會嗆到,或遇上動作跟節奏調配的問題,自行演出被無形外力影響的狀態是很難的,同時他又需具備不錯的肢體表現,我們沒有請動作指導,Angela 都自己做,很厲害,而且拍攝的浴室場景又很狹小。
──目前,這個以「臺灣靈異」為基礎的電影宇宙未來發展方向為何?您個人有沒有正在進行中、可以分享的計劃?
蔡:其實臺灣有非常多靈異故事可以發展,這是專屬於臺灣的文化,我很期待能拍更多故事出來,並用不同視角呈現給觀眾。現在我跟團隊已經在進行下一部計劃,是部關於小孩犯罪的故事驚悚片,不是靈異傳說、也不是鬼片了,至於小孩為什麼會犯罪呢?會牽涉到大人價值觀如何影響到小朋友,所以關鍵還是在探討「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不過後續會不會改變,目前還不曉得。■
.封面照片:《山忌 黃衣小飛俠》導演蔡佳穎;攝影/古佳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