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塔羅牌情人》Sco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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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04

《遇上塔羅牌情人》是名導演伍迪艾倫2006年再度自編自導自演的作品。一如以往,我們看著、聽著影片中的人物叨叨絮絮,偶爾耳朵感到煩躁之際,卻又不時發現對話充滿有趣又惹人發噱的哲理。重整情緒,細細思考對話中無論有理無理、或荒謬或正經的背後涵義,這是看伍迪艾倫電影習以為常的一貫作業。



在《遇上塔羅牌情人》中,媒體記者為取得獨家不顧一切,甚至欺騙死神實在令人莞爾;新聞系的女大生跑了採訪,卻落得與當事人上床而忘了採訪的窘境;在倫敦表演的魔術師每次都看似真心的誇獎別人,但其實只是背誦一套熟練的台詞……等。這部片讓人喜歡的原因是由於它不慍不火的特質:犀利諷刺卻不太過辛辣而讓人不快,切中要點而不過份渲染情緒。



桑卓拉是一名美國新聞系的女學生,暑假時來到英國倫敦朋友家作客。某日桑卓拉與朋友看了一場魔術秀,應美國魔術師之邀到台上參與「分子分解」的魔術,卻在大魔術箱中撞見知名記者喬史壯柏的鬼魂。喬史壯柏告訴桑卓拉他有條獨家內幕,若此事屬實,這條包括名人、謀殺與嫖妓的新聞,一定會成為轟動一時的大獨家(scoop),也是任何記者夢寐以求的工作契機。然而,喬史壯柏只說了彼得萊曼這個名字便消失不見,留下一臉錯愕的桑卓拉。



英文片名Scoop的本意若當名詞用是「一勺、一匙」的意思,例如:a scoop of ice cream(一球冰淇淋),當動詞則為「勺、舀」之義,例如to scoop flour(舀麵粉)。但在影片中,也許因為挖掘新聞(特別是醜聞)可以說“dig” up the dirt(挖掘八卦醜聞), 而scoop也有挖、舀的意思,因此scoop這邊用的是引申義「獨家新聞」,形容記者比別家媒體更早披露某事,這樣的scoop也可以同時當動詞用:to scoop the news(搶到獨家)。喬史壯柏形容這條獨家為big scoop,他甚至再其它對白裡說dynamite scoop(爆炸性獨家)來顯示這條新聞的重大。



經過上網搜尋與思考,驚魂甫定的桑卓拉決定回到戲院,請魔術師讓她回到魔術箱,希望能再度遇見喬史壯柏的鬼魂以得知更多資訊。桑卓拉頻頻呼喚卻屢屢不見鬼魂,魔術師希尼決定勸桑卓拉死了這條心,而鬼魂就在此時出現告訴桑卓拉與希尼—男爵之子彼得萊曼正是警方調查的連續殺人犯塔羅牌殺手。



爾後,桑卓拉與希尼決定攜手揭開事實真相,當他們討論如何接觸彼得萊曼時,開啟了一段有趣的對話。由於彼得萊曼是英國男爵之子(son of the Lord),其身分地位與桑卓拉和希尼的美國「庶民身分」(commoner)比起來簡直天壤之別,希尼甚至猜測以彼得萊曼自己的「分級制度」,他們兩人豈止只是「庶民」而已,根本就是「賤民」(scum)。Scum這個字其實並非印度種姓制度中「賤民」的英文,在英文口語用法中,scum的意思是「人渣」,從殘渣、汙垢的本意延伸而成。然而,由於希尼強調的是階級的分級制度,這邊中文翻成賤民是可以被接受的。既然雙方身分天差地遠,要調查這則新聞實在不容易,希尼則建議桑卓拉假裝溺水以接近彼得。



桑卓拉與希尼的策略果然奏效,彼得顯然被桑卓拉迷糊又可愛的個性迷住。桑卓拉雖身負調查的重任,參加幾次彼得的邀約之後,彼得迷人的外表與顯赫的身世使得桑卓拉開始動搖,不只桑卓拉,就連希尼也漸漸認為彼得根本不可能是連續殺人犯。即使如此,兩人決定偵探與調查仍須繼續進行,當彼得再度邀請桑卓拉參加舞會,希尼重申桑卓拉慢慢接近彼得以取得更多資訊的策略。希尼用了老鼠(rodent)與蟑螂(roach)偷麵包屑(crumbs)的譬喻來形容偵查行動,雖然十分貼切,但把自己比喻成蟑螂老鼠實在幽默。



在調查的過程中,一些違法行動是免不了的,桑卓拉與希尼喬裝成父女,取了化名,假扮為企業老闆,到彼得家中除了偷翻彼得的信件與藏書,希尼甚至偷了一張有彼得隨手寫下人名的便條。桑卓拉告訴希尼下一步必須闖進彼得家中用密碼保護的樂器室,希尼聽了開始擔憂形跡敗露,說這樣會招致被帶到倫敦塔(Tower of London)行刑的下場。希尼這樣說確實有點誇張,不過這樣的說法有其緣故。倫敦塔是英國皇室貴族的城堡,歷經好幾世紀的歷史更迭及皇室興衰。倫敦塔吸引現代人參觀的原因不只為觀賞看皇室留下來的珍貴珠寶,更重要的,是回顧皇室宮中的腥風血雨。在倫敦塔中被行刑暗殺的政治犯以及皇室成員不計其數,甚至傳言倫敦塔內冤魂不散、鬼影幢幢,這也怪不得希尼認為要是被身為貴族的彼得抓到兩人的騙局,下場一定慘不忍睹,更何況兩人的真正身分不過是一介美國平民。



隨著調查行動愈漸深入,希尼與桑卓拉兩人的討論與爭執也愈加激烈。情不自禁愛上彼得的桑卓拉漸漸堅信彼得的清白,而希尼則因受到鬼魂喬史壯柏的提點,試圖使被愛情沖昏頭的桑卓拉改觀。桑卓拉忍不住大罵希尼總是用悲觀的態度處世,也用了有名的「半杯水」譬喻。桑卓拉說希尼看見半杯水只看見「半空」(half-empty),然而,希尼的回答更妙,他說:「錯了,我看見的是半滿(指樂觀),但卻是半滿的毒藥。」在短短這句話中顛覆觀眾的想法兩次。觀眾本以為希尼是樂觀主義者,但卻沒有想到「半滿的毒藥」比「半空的開水」更無藥可救的悲觀。



希尼與桑卓拉兩人的偵探行動及本片的結局在這邊賣個關子,待讀者親自觀影找出答案。雖然本片打著推理偵探片的頭銜,鏡頭大多圍繞著桑卓拉與希尼的嘮叨碎語,當部份觀眾耐不住伍迪艾倫又結巴又連珠炮似的碎念,小編希望藉著電影英文來帶大家重看這些有趣卻時常被忽略的對白,細細品味對白中的玩笑與含義。



※ 本片影評請參閱:放映週報第132期


【院線影評】《遇上塔羅牌情人》-情人的謊言,愛情的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