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歸紐澤西》Garden State
2004年由Zach Braff自編自導自演的《情歸紐澤西》是一部古怪的愛情小品。有尋找自我的歷程和重新面對家人的感動,當然還有可愛的女孩和好聽的音樂。
安得魯在好萊塢當演員,但其實比較多的時間卻是花在越南餐廳當服務生,當他從答錄機中爸爸的留言得知了媽媽過世的消息,終於要回到離開九年的家鄉紐澤西,花園之州。服用鎮定劑多年的安得魯忘了帶藥回去,他終於脫離長年禁錮其中的麻木,開始有感覺,有情緒。為了逃避爸爸,他成天跟中學時代的好友們混在一塊,也遇到了一個古怪的女孩,珊。透過好友的幫助,安得魯找回了媽媽的項鍊,不再麻木的他終於肯重新面對童年創傷和延續創傷的爸爸,終於能和爸爸說上一句『再見』。
珊是個心緒不定,心直口快,又常常說謊的古怪女孩。本文選取的第一段對話就是經典的邂逅畫面。安得魯因為停用鎮定劑而頭痛,在醫院遇見珊。珊很興奮的說在電視上曾看過安得魯,沒想到卻是誤認他為真的智障(retarded),讓安得魯不知道該因為被認出來而開心,或是被當成真的智障而生氣。珊爽快地連用了兩個片語來表達他對安得魯的崇拜,但卻沒想到安得魯只能無言以對。Hands down是贏的很輕而易舉的意思,典故來自於19世紀中期的賽馬運動。遙遙領先的騎師(jockey)在越過終點線之後,鬆開韁繩放下緊繃的雙手,引申做贏的很輕鬆的意思。Kick one’s ass有點粗俗,原意是打人,在此延伸做勝過他人很多,輕鬆取勝的意思。由珊來說,更可見她口無遮攔的習性。
安得魯小時候因為一次意外害媽媽下半身癱瘓,精神科醫師爸爸於是長期給他服用藥物,導致他長期處於麻木狀態,無論快樂或悲傷的情緒都感受不到。本文選取的第二段對話就是安得魯自述家的幻滅。對珊來說,從出生到現在都住在所謂的『家』裡,一點也不感覺有何不妥或不自在。但對於安得魯來說,家有太多不堪的往事,九歲就被視為傷害媽媽的兇手,還長期被父親用藥物控制著。所謂的『家』(home)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放東西的『房子』(house)。對於像我一樣20幾歲的年輕人說,也正經歷著這個『通過儀式』(rite of passage),也許不那麼戲劇性,但我們是不是也常常會突然發現和家的關係不再密切?和媽媽不再無話不談?和爸爸之間的距離愈來愈大?每個人的主體通常必須經歷這樣的『通過儀式』,脫離原生家庭,才得以建立。但是就如同安得魯說得,一群人同時懷念著一個根本也許只存在於幻想中的『家』的感覺,其實是很美好的。家其實是一個概念,也許沒有一個實質可以回去的地方,但是我們卻想著同一個地方,於是我們真的是一家人,而不單單只是住在同一個房子裡的室友。
《情歸紐澤西》與其說是一個愛情故事,不如說是給即將離家、剛剛離家或正在離家的年輕人一帖『轉大人』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