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青春的張牙舞爪：《蘿莉塔壞壞》

德國導演茲絲卡耶曼此次來台參加2011金馬影展，帶來她初試啼聲之作《羅莉塔壞壞》（Lollipop Monster），這是一部擁有嘉年華式視覺風格的電影，講述兩位花樣年華的十五歲少女透過挑戰與反抗的方式尋找自我。這部片子也於今年得到柏林影展特出女性電影獎，同時也是2011卡羅維瓦利影展競賽片。導演這次來台接受媒體訪問，暢談她初次的電影創作。

片中黑髮的主角Oona來自藝術世家，金髮的Ari來自中產階級，家庭背景迥異的兩人，同樣青春甜美卻也同樣寂寞疏離，因為一首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讓兩個破碎的生命相互吸引，張牙舞爪的青春在心裡嘶吼吶喊，兩人各自透過性的沉溺與破壞自殘的行為尋找自己，也同時攜手向虛偽的大人世界宣戰。

這部電影靈感源自於導演與編劇兩人少年時期的經歷，反映出在成長過程中面臨到的問題，部分故事雖然屬虛構創作，卻也不乏真實背景的支持，例如：Ari的哥哥因生病得到全家的注意而忽略Ari的這個部分，就是改編自編劇的生活經驗；還有片中Oona的父親的自殺，也是來自導演青少年時期的朋友所發生的真實經歷。導演認為，片中兩位主角在生活上所面臨的困境，呈現出的是大部分女孩在青少年時期都會遇到的一種掙扎，和沒有人了解的吶喊與寂寞。因此，Ari流連在男人的胸懷來得到片刻的溫暖與注意；Onna則透過自殘的方式釋放罪惡感與憤怒，兩位女孩各自透過自己的方式，試著尋找補償與出口，在窒息的生活中得以呼吸。

片中大量運用了不同的素材來呈現拼圖式般的視覺語言，如：MV、繪畫、素描動畫、超八厘米攝影等。片中的繪畫與動畫都來自導演之手，為了符合片中女主角的心境，使用了表現主義的繪畫風格，較不同於導演個人之前的畫風。茲絲卡耶曼表示，片中利用MV來代表Ari的內心世界，而素描動畫則呈現了Onna的心情，透過這些手法可以清楚了解到兩人的心境變化和真實情感。而片中超八厘米的使用則是利用過去西方家庭使用超八厘米來記錄家庭生活的習慣，試圖喚起觀眾對童年的親切感與記憶，藉由超八釐米拍出的效果，觀眾們可以感受到兩位女主角彼此純真的內在和親密的情感。

此外，導演運用野獸的意象去比喻青少年在成長的過程中，總能隱約的感受自我潛在的危險性或野蠻的性格，那股尋找自我的慾望就如同動物的本能，甚至可以敏銳的嗅出她們看似平靜生活的謊言臭氣，挖掘那些早已敗壞的真實。片中一開頭使用的MV歌曲還有兩位女主角見面時，發亮的動物雙眼，野獸般的怒吼，甚至是兩位女主角的眼妝，不但讓觀者清楚了解她們對於生活的憤怒，尋找真相的敏銳，也透過這樣的眼神交會創造了一種屬於她們，不言而喻的默契。

這樣魔幻寫實的瑰麗手法，鮮豔華麗的風格，極力的訴說青少年們憑恃著歲月的特權，無止盡的在這個曖昧時期碰撞與迷惑，這部影片讓觀眾隨著兩位女主角的心境轉變宛如進入一座詭譎絢麗的迷宮，電影最後以殺人作為結局，透過這樣的行為表達他們對大人世界的無力及掙脫，然而事發後，Ari的母親選擇埋頭擦拭地上的血跡，父親則負責埋葬屍體的行為，諷刺著大人們對於生活的各種殘缺仍想要逃避與粉飾太平。導演對於這樣的安排，除了希望大人們傾聽青少年的聲音外，也可以喚起自我的檢討與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