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地氣、找Know-how,打造鬼片的「台灣特有種」

專訪《紅衣小女孩》導演程偉豪

534
2015-11-24

今年是新銳導演程偉豪意氣風發的一年。他2014年完成的短片《保全員之死》以偽紀錄片形式以及後設的手法,諷刺呈現一個保全員的意外身亡在媒體與社會引起的輿論大波。該片對於類型的高度自覺以及對社會的犀利觀察,不但先在今年金穗獎與台北電影獎中擄獲評審青睞,更在甫落幕的第52屆金馬獎中獲得「最佳創作短片」的最高榮譽。在此之前,程偉豪早便不斷以短片展現他對創作類型片的興趣,2008年的短片《搞什麼鬼》便是組合許多鬼片常見橋段來顛覆類型傳統,2009年的《狙擊手》則嘗試警匪題材,卻又融合了都會中疏遠人際關係下的人物情感,再次呈現警匪類型的新風貌。
金馬獎光環尤在,程偉豪執導的首部長片《紅衣小女孩》更是擔任金馬影展的閉幕片,緊接金馬影展進入尾聲,本片也將登上院線面對市場的考驗。《紅衣小女孩》靈感來自台灣鄉野傳說中的精怪「魔神仔」,以及17年前曾驚動社會的「紅衣女孩」靈異事件,打造出獨具風貌的台灣鬼片。這次程偉豪在前半部先收起短片中顛覆類型傳統的野心,選擇遵行好萊塢和亞洲鬼片所建立的類型框架,努力經營懸疑驚悚氛圍,後段的劇情則有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磅礡開展。而女主角許瑋甯在片中更有精彩而吃重的表現,再次展現了她紮實的演技實力。
《紅衣小女孩》也是今年台灣電影繼謝庭菡導演的《屍憶》之後,台灣影壇的第二部國產鬼片,同時原班人馬也已開始著手籌備續集。在這些作品中,不僅業界致力開發新類型題材,並且企圖累積經驗的強烈企圖,也可以看到台灣創作者努力在類型傳統與本土元素之間拿捏平衡。但在過往缺乏製作鬼片相關技術經驗的情形下,程偉豪如何和團隊打造出一個在視聽效果上向他國鬼片高標看齊的類型作品?我們特別邀請導演和各位讀者分享這次的拍攝經驗。

您過去的短片作品多半都試著翻轉類型傳統,例如《搞什麼鬼》便惡搞了各種常見的鬼片元素,現在您的首部長片《紅衣小女孩》選擇在鬼片類型的框架裡發揮,可否請您談談這次的考量。

程:類型片一直是我想嘗試的,尤其當它用在地化的題材時。我們都怕公式的複製,但如何不落於複製公式,我認為關鍵就在接地氣。對我來說,一個電影製作案或內容本身有接地氣,我就很想要嘗試。這部片子裡「紅衣小女孩就是台灣最經典的恐怖形象」的概念,對我來說就具備了「類型片需要接地氣」的基本元素,這個概念給了電影生命力與吸引力,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用「魔神仔」去講紅衣小女孩的本質,因為魔神仔不是鬼、不是冤魂、比較像是精怪類的東西,從這邊就有機會發展出屬於台灣恐怖片自己的品種或樣貌,因此就決定接下這個案子,即便以前曾經拍過《搞什麼鬼》這樣的片。(笑)

以前比較憤青的時候當然覺得類型片裡面的元素都是公式化的東西,但輪到自己拍商業類型片時,我考量的反而是觀眾需要一些基礎娛樂,創作者不要連那些也剝奪了。在有限預算或製作環境下,我們怎樣找出一個更有趣、更有原創性的恐怖形象?就是我們要去嘗試的。

今年的兩部台灣鬼片似乎更立基於當地文化,並在角色身上也有深刻的情感,更都反應了一些當下的社會現象,可否談談《紅衣小女孩》又是如何架構起故事。

 《紅衣小女孩》海報。

程:「魔神仔」是屬於台灣的東西,光是這個元素的使用就是最有趣的地方,伴隨它就出現很多旁支的元素,例如人們面對魔神仔會發生哪些問題,包括它會拐人上山、迷惑人的心智、會騙人吃蟲,這些就構成我們故事的基本元素。在預告中我們也告訴觀眾這些訊息,變成驚悚恐怖情節的主要來源。從更大的角度來看,魔神仔是人類自己對大自然、對山林表達敬畏的一種經典恐怖形象。其實我們也生活在都市叢林裡,生活中有自私、愧疚等等的心魔,紅衣小女孩也像是我們的心魔,她會迷惑心智,可能過去一些愧疚的事情可以把她召喚出來。雖然在影片中,召來紅衣小女孩的原因和民間傳說的禁忌有關,比如你在山裡面叫了別人的名字,但召來她之後引發的是人們心中深藏的心魔,也讓她從自己的家──山林,進入到人類的家。從此故事就圍繞在家庭的議題上:面對結婚決定的男女主角,以及男主角的家庭問題,以及這些問題背後的原因。

《紅衣小女孩》的故事也有帶到炒房現象、親情的疏離、以及現代人婚姻觀等議題,這是在您接下執導工作前就寫在劇本中的嗎?還是您也有加入自己的構想?

程:一開始劇本還沒那麼完整,我從中最先體會出來的就是家的概念,再從這個概念慢慢發展出男主角從事房仲業的設定,以及女主角為何從事廣播業,有著嚮往自由的形象,都是從一開始的劇本初稿發展出來的。

這樣的過程也是我說的接地氣,以《狙擊手》為例,我今天要拍特警,我一定把它們叫做「霹靂小組」,因為我就是在台灣,霹靂小組一定有他們特有的生態,他們打靶的樣子、一群男生講垃圾話的狀態、開車的樣態、開什麼樣的車。到《保全員之死》時,就變成保全員的生態、他們接觸的住戶等等。《紅衣小女孩》也是,如果我現在要設定主角,他可以是什麼樣的職業?有什麼樣態?從生活中去擷取你想要的情感,越庶民越接近大家的生活經驗越好,這是我自己在角色設定上喜歡的思考方式。包括他們碰到的事情都是很小的事,但我們的人生其實大多都是在很小的事情上打轉。

黃河在《紅衣小女孩》飾演年輕天真的房仲業務何志偉。

可否談談這次的選角,以及和兩位主角合作的經驗?

程:在劇本有初步方向和角色設定之後,我和監製就直接鎖定一些演員開始面試,但當時距離開拍只剩兩個月不到,但幸運的是過程非常順利。女主角人選很好決定,當我們知道劇本三分之二的份量都落在女主角身上,尤其最後又有吃重的獨角戲時,我們就知道她一定要撐起這個角色,要找到在這年紀範圍內、演技又很好的,一開始找了幾位可能的女演員,很快就決定是許瑋甯。我看過她過去的作品,覺得這個人不只漂亮,其實是很會演的,而且她也願意挑戰鬼片。男主角決定得也很快,因為我們一樣要在特定條件下去選擇,黃河身上陽光男孩的形象滿符合何志偉這個天真房仲業務員的角色。詢問他的意見看過故事之後,他們很快也接受邀約。

許瑋甯的角色吃重,而她的詮釋十分有說服力,可否聊聊和她合作的狀況?

程:因為許瑋甯的角色很複雜,我一開始拍的時候比較緊張。開拍前還故意拉她和黃河出來排一些恐怖情節部分的戲。其實當時他們都不需要再排戲了,但我還是一直跟他們說「這樣子不恐怖、這樣子演不對。」其實他們都演對,但我一直苦苦相逼,是要讓他們知道演恐怖片就是會這麼累,每一個take相同的情緒就是得一直演好幾次,比起一般拍片的情形,拍恐怖片更辛苦。

很慶幸有這麼多排戲,大家也培養出默契,真的上戲時就輕鬆很多。尤其之前擔心瑋甯能不能撐得起她的角色,但我記得伍迪艾倫談凱特布蘭琪在《藍色茉莉》的表演時曾說,「好的演員,導演是不需要給太多建議的。」在拍《紅衣小女孩》的時候,許瑋甯也是不需要導演講太多的,每個鏡頭一上戲的時候她就已經在角色的狀態裡了,而且每個take的連戲都很高,尤其拍山林裡那一場戲時,她在每個take開始之前都能讓自己處在雙眼噙著眼淚的狀態。因而,我在拍攝和執行時,就有餘力去顧更多技術層面的事。我覺得很幸運拍第一部長片就能和這麼好的女演員合作,整個片子可以拍得這麼順利,還有不錯的成果,演員真的很給力。

許瑋甯在片中飾演沈怡君,在山林戲中的表現非常精彩。

為何決定使用類似半人半昆蟲的形象來呈現紅衣小女孩的魔神仔形象?

程:主要是參考了台灣人類學教授林美容針對魔神仔傳說進行的質化與量化研究,她訪問了兩百多位看過或接觸過魔神仔的人,這些資料也放進了在電影中。除此之外,我們的靈感也來自和師傅聊天的收穫,包括它是精怪類,會依附動植物形成自己的形體,以及很多資料形容它是「猴形身,作兒童狀,動作敏捷」,這都變成紅衣小女孩的形象基礎,因此我們讓她在片中做了許多形象上的變化,例如她會幻化成植物、天蛾,或是化成人形引誘下一個被害者。

恐怖片最終要回到鬼跟人、跟陽間的狀態,兩者之間如何呼應?要說什麼?但魔神仔不像多數鬼怪有很實際的威脅性,它實際上是沒有任何善惡欲的,因此我們把紅衣小女孩定調為心魔,它的力量是引發角色面對過去愧疚之事。也因此,我們加入很多夢境與夢醒的狀態,去服務紅衣小女孩的目的性,它的力量並非因為它想殺你,或是要逼你做什麼事情的怨靈,她的能力是讓你分不清真實和虛幻。第一集還沒把紅衣小女孩背後的故事呈現得很清楚,第二集講到它的身世時就會講的很完整,包括它的目的。

類型電影通常會在電影前半段建立起遊戲規則,《紅衣小女孩》也不例外,可否談談您和編劇如何建立本片的內在邏輯?

程:我們反而是一直放掉規則,因為一開始劇本的規則更多,都是民俗典故,但當這些規則沒有轉化成劇情時,你反而無法立即閱讀,太多規則反而會讓觀眾困惑。例如劇中有人走失後,字幕打上「第一天」,這來自於道教典故,道教相信七天是一個輪迴,如果七天內沒有把人救回來,他可能就必須永遠留在山上,這當初也是劇本中定下的一個規則,但我們還是先把它拿掉,只留下字幕,因為關於這則習俗沒有更具體的情節。所以最後我們只簡化成一個大原則,就是當你被叫到全名,接下來就要被抓上山,有些劇情沒有完全交代的,則留到下一集分曉。

影像上也有一種規律,例如有事情要發生時,你就會讓角色進到某種特定的空間。

程:這就是我說「逛鬼屋」的概念,每次你要讓角色進到那個空間前,你必須幫角色建立很合理的理由,例如說他要睡覺了,或是他要去找某一個人,所以他進入我們設計好的空間裡。這就是恐怖片跟觀眾互動最有趣的地方,你幫觀眾稍微丟一個引子,他們就會開始跟你玩所有的互動,過程中最有趣的地方就是什麼時候jump scare來一下、什麼時候又會發生什麼我們統稱恐怖情節的事情。在這樣的過程裡,我們又可以認識這個鬼的質感,也能認識更多角色的故事。

在多數好萊塢恐怖片裡,「逛鬼屋」通常都發生在單一密閉空間中,而《紅衣小女孩》則是把這個空間打散的。

程:原本有思考過,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我們的故事聚焦在一家人身上。但後來發現其他電影的大設定是這間房子就是凶宅,它有自己的過去。但我們如果只是玩「逛鬼屋」這個概念,角色只要進入任何黑暗的空間就是逛鬼屋,不一定要被關在裡面,我希望觀眾在觀影過程中感受更多流動性,而且考量到視覺多樣性時,我希望讓角色進入多一點不同的空間,讓節奏更好,也幫助故事走下去。就連我們在第二集撰寫劇本時,想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怎麼樣有鬼屋?」關鍵就是從生活化的地方開始找,例如校園裡的廁所,或是在家裡睡覺最容易碰到鬼,又怎麼樣可以讓它進到這個空間,用這樣的方式去發展所有的鬼屋,不會只有一種樣子的鬼屋。

但如果我們未來想到更棒的點子,知道怎麼控制一個凶宅,讓所有故事都在裡面完成,而且很有趣,原創性也很夠,我也可能會嘗試。《紅衣小女孩》難在控制在一個空間裡完成所有故事,所以我把它轉換成好幾個空間。雖然我以前在嘲諷公式,但認識類型之後,公式應該要變成你的工具,使用在你要拍任何類型片的時候。

《紅衣小女孩》劇照。

類型片主要以市場導向為主,對您自己來講,第一部長片就嘗試如此商業導向的作品,如何面對背後的壓力?

程:跟以往沒有任何包袱的短片相比,拍攝商業類型片、而且是第一部長片就要面對這些,的確很不一樣。但或許因為我在過去四、五年間還在等我另一部長片(編按:《目擊者》)籌拍,過程中接觸了很多資方,其間也為了累積技術經驗和餬口,接了很多商業廣告的拍攝案,因而這段時間可說一直在stand by。當我開始拍《紅衣小女孩》時,包括和資方的接觸,或是我在做這些東西的目的、要面對什麼族群的觀眾,都變得不陌生。從以前單純創作到現在進入商業模式,頻道的轉換沒有太困難。

轉換比較困難的反而是技術的know-how。台灣在2015年以前拍的上一部鬼片是06年的《詭絲》,幾乎是快10年前的事情了,直到今年才剛好又連續有兩部鬼片推出。而且當時《詭絲》也沒有太多台灣技術團隊參與製作,所以也沒留下太多經驗。在這前提之下,台灣的know-how幾乎是零。因此,比起面對市場,在技術面上思考該怎麼做、從哪邊開始做起反而更困難,也是壓力的來源。因為你已經知道你要去面對市場,你不怕,你怕的是我們要怎麼一起做出一部片子面對這個市場,尤其市場已經被好萊塢養慣了。

技術上的困難是否有特定的領域?

程:應該這麼說,這些主創人員在各自的領域都非常優秀,但我們沒有一起拍恐怖片的經驗,這件事才是我們需要的know-how:怎樣叫恐怖?怎樣的手法是我們這次的重點?不知道。我只能用自己的主觀判斷,或參考國外高標的作法,即便它是公式化的經營都好,如何放到我們的片子裡?又或是把觀眾關在黑盒子裡時怎麼跟他們互動?這關係到聲音的策略、剪接的策略,還有特效如何使用……等等,最困難是整體的know-how。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們拍恐怖片可能都希望聲音要堆疊得很滿,遇到恐怖情節就要下配樂,但我們是否想過,觀眾喜歡的方式反而可能是一個極度安靜的環境音,直到下一個jump-scare出來的時候才下音效?那就是從拍《搞什麼鬼》時大量閱讀當時鬼片經典,到八年後歐美恐怖片崛起,出現《厲陰宅》、《陰兒房》等電影,一路看過來所歸納出現在主流的聲音表現手法。這樣的理解就會影響我在聲音策略的判斷。

視覺特效也是我一直希望多嘗試的,知道這部片的「魔神仔」的設定時,就思考是否可能嘗試更多視覺特效,當時的壓力來自於真假的拿捏,或是對團隊是否太挑戰。但我看很多好萊塢大片的視覺特效其實都還好而已,因此我覺得在不干擾觀影感受下,任何可能都應該嘗試。如果我想讓紅衣小女孩飛天遁地,更要靠視覺特效呈現。我們嘗試的初衷是希望讓大家看到一些很不一樣的國片,我們不只是小清新、小情小愛這樣的電影,它在視覺場面上有更多企圖。很幸運能碰到「兔將」的團隊大力幫我們做出這些生物類的特效。

程偉豪導演(前排左二)在《紅衣小女孩》拍攝現場。

這次也有找泰國音效團隊合作混音工程,他們怎麼幫助你們達到心中的效果?

程:我們去泰國做的是final mixing跟全片的聲音重建(foley)。這部分有很多關鍵是在細節裡,泰國團隊做的東西非常仔細,因為我們決定要用極度安靜的環境音營造恐怖效果,他們就把所有的foley(擬音)做得非常完整,例如每一個腳步聲,森林裡所有的環境音都是在錄音室裡重建出來的,他們最後真的從影片原始聲音素材中拿去使用的,只有人聲而已。混音時你可以感受到威力和方便性。例如準備進到鬼屋和恐怖情節時,他們已經做好所有設定,所有的聲音就可以一起跟著下來,聲音的動態表現非常完整。恐怖片有一個角色很重要,不是人,而是聲音,這些聲音上的細節也讓我們很有信心。泰國的技術團隊幫我們做到了這件事,在台灣幾乎是做不到的。可能很多人認為耳朵聽到的這一切都理所當然,殊不知全部都是重新做出來的。

還有很多有趣的細節,例如在泰國幫我們混音的荷蘭裔混音師是業界有名的專家,他跟我們說,恐怖片在第一本拷貝的音效不可以設得太大聲,寧願犧牲一點效果,因為戲院的喇叭通常會固定設在一個數值,如果戲院在放第一本拷貝時發現你的電影音量太大,他會把喇叭音量調小,那之後的驚悚音效都會因為太小聲而不夠嚇人,這是全世界戲院的慣例,所以他混音時就會特別建議我們某幾段音效別太大聲。這樣的經驗也是我們沒有的know-how,因為這是他們(Kantana集團)幫各國做驚悚片的經驗,團隊也匯流各國的人才,這些經驗都是台灣沒有的。所以Know-how不只是技術,而是概念,台灣每一個技術人員都是很優秀很專業,但是大家聚在一起要做一支恐怖片,經驗真的幾乎是零。

左:國內知名特效公司「兔將」使用Motion Caputre技術呈現紅衣小女孩的行動方式;
右:泰國音效團隊Kantana為本片從頭打造詭譎的聲音氛圍。
 
(圖片截自《紅衣小女孩》Facebook粉絲專頁)

可否談談您下一部長片作品《目擊者》目前的準備狀況?

程:《目擊者》是懸疑犯罪片,目前資金已經到了,只是主要演員比較多,
還在等一些卡司的檔期。如果順利,明年就是專心做《紅衣小女孩》第二集和《目擊者》兩部片。

《紅衣小女孩》拍續集是監製曾瀚賢的企圖,他希望透過製作一系列的類型電影,在台灣培養一批拍類型片的技術人員,更希望能開枝散葉,未來台灣做任何類型電影,都會有一群人能夠駕輕就熟。因此才希望趁著有《紅衣小女孩》這樣的「IP」(編按:intellectual property,即智慧財產)時多做一點,累積技術和know-how。

最後請導演用一段話為讀者推薦《紅衣小女孩》。

程:紅衣小女孩不只是17年前的一個紅色身影,她也是台灣自己的經典恐怖形象。這部電影集結恐怖、驚悚、甚至奇幻的元素,希望大家一起進戲院,一窺紅衣小女孩、魔神仔的真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