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將傳媒一軍,吳彥祖導演處女作讓娛樂圈抓狂!

《四大天王》吳彥祖、陳子聰、尹子維、連凱深度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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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04

乍聽會以為又是部港式搞笑武俠劇的《四大天王》,其實是部大膽、幽默又犀利的『偽』紀錄片,這部片描述了吳彥祖、陳子聰、尹子維、連凱四人所組成的團體ALIVE在歌壇闖蕩的經過。由於ALIVE成軍後,各種不和新聞、歌曲遭盜用等風風雨雨不斷,這部號稱「驚爆ALIVE走紅內幕」的影片,可謂未上映先轟動!而《四大天王》甫在香港電影節作神秘場放映後,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除了當紅小生吳彥祖初執導筒的話題性外,放映後不滿的香港傳媒群起抵制吳彥祖的效應更是震驚焦點!究竟這《四大天王》是何方神聖?膽敢觸怒以苛刻與難纏聞名的香港傳媒,甚至連勢力雄厚的唱片大公司也都被本片整得慘兮兮?…

巧妙融合真實訪談、事件紀錄與設計劇情於其中,吳彥祖等四人藉由一部表面上紀錄ALIVE樂壇經歷的電影,試圖推敲出香港音樂工業沉淪的原因,其中包含了媒體過度膨脹的干預勢力與八卦走向、唱片公司的缺乏創意與官僚作風、以及偶像藝人當道、音樂實力不比炒新聞能力受重視的病態現象。雖然題材嚴肅,不過四個幕後主腦選擇用爆笑的即興劇,和大膽的媒體實驗來作呈現,真假難分的劇情恰好呼應種種娛樂圈虛實難辨的現象,戲謔中不失省思,觀眾方才明瞭,原來ALIVE不是又一個Local Shitty Band,而根本是生來翻攪娛樂圈的虛擬角色,吳彥祖的導演處女作提煉出獨立製片的『反主流‧抗體制』精神,在一向商業氣息濃厚的香港影壇顯得尤其不凡!然而片中所謂的「真相」與爭議性行為,卻惹毛了香港影劇媒體,港媒質疑ALIVE玩弄香港演藝圈,更有人指責他們不該炒作不和傳聞來增加知名度,引來不小的撻伐聲浪…

本期放映週報攔截吳彥祖難得來台宣傳行程,與他進行有關爭議紀錄片《四大天王》的深度對談,揭開巨星吳彥祖人前俊帥寡言、人後『老謀深算』的真面目,這部真假難分的偽紀錄片究竟背後藏有多少秘辛,吳彥祖精心籌製拍攝本片的動機又為何?…當然還有其他三大天王配合『演出』這部真人紀錄片的心得獨家批露!

(以下回答部分,吳for吳彥祖,連for連凱,陳for陳子聰,尹for尹子維)

1. 《四天大王》是一部巧妙融合真實訪談、真實事件與設計劇情於其中的『偽』紀錄片( mocumentary ),請問Daniel為何會選擇這個港台罕見的類型作為首部執導電影之作,有受到任何其他類似作品的影響嗎?

吳:有的!當然《This is Spinal Tap》(搖滾萬萬歲,1984)是一個很大的影響,但是我覺得我們跟Spinal Tap不一樣的是,片中主角Spinal Tap是因為拍了這部電影才開始紅的。因為很多人看了這部電影,他們開始得到很多表演的機會,但是我們跟他們是相反的,我們是先做『Alive』,然後才拍了《四大天王》這部電影。還有一部電影有很深的影響,就是Orson Welles 的最後一部電影,叫做《F For Fake》(1974)。這部電影不是在講音樂,而是三段有關藝術複製與媒體操作的故事。我覺得這個故事很有意思,所以我們拍這部電影的時候也利用仿紀錄片的手法,朝這個方向,用類似的電影語言去說一個故事。觀眾在看電影的時候會發現有個遊戲在進行,就是猜測眼見是假的還是真的?所以這部片有很多不同的層面在裡面:第一個是香港的音樂,第二是說我們四人的關係,第三則是關於流行…



連:另外一個理由就是我們其實也沒有那麼多資金用底片來拍一部電影,所以我們就採用DV拍攝,整個過程感覺就是非常的『紀錄片』。



吳:因為我們的工作團隊要一直長時間跟拍,我們其實拍了三百多個小時的footage(素材)回來,是很多。所以換成拍底片就不太可能,因為太貴了。而且因為我以前幫一些人拍過音樂錄影帶,幫MTV拍過一些像Jackass( 美國流行的搞怪秀 )的東西,所以我對DV的東西比較熟悉一點。這個片子我們都是自己做的,沒有公司。我們有一個辦公室,就用一台蘋果電腦剪這個片子(笑),所以是以很低科技的方式去創作這個片子。



連:雖然是低成本,可是效果很大。



吳:對!(笑) 而且這也是一個statement(聲明),就是我們認為在香港應該要先有一個好的點子,才來拍一部戲。一個好的電影不一定需要大成本,不一定是要很花俏,或是有很多CGI(電腦特效)這種東西。最重要的是一個好的故事,讓人有興趣看,這才是最重要的。我發覺現在香港有一點不健康,他們會先看預算夠不夠大,然後就找最紅的演員,但是不理那個故事講什麼,只管誰紅,然後湊在一塊拍一個愛情故事。有一陣子會有效,但是過一段時間人家就會看膩。所以我們決定純粹從一個filmmaker的角度去創作這個電影。我們花了四個月作剪接,每天也都慢慢加一些東西進來,確定我們有很多不同的層次。可能有些東西會讓人看不明白,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會得到娛樂,因為有喜劇的這一部分。有一些人可能會看的比較深層一點,我希望給每一個人都一點東西讓他們可以接收。



連:因為我們四個都是演員,平常工作已經很被動了,必須等待人家提供的機會發揮。而這部戲剛好就是讓我們四個來自己創造一個機會,再加上我們想表達的東西到這部戲裡面。

2. 《四天大王》以真偽難辨的方式紀錄了『Alive』樂團的生與死,請問拍攝這部紀錄片的構想是在『Alive』成軍前便已成形,還是團體面臨許多樂壇荒謬現象後才開始規劃這樣一部影片?

尹:其實我們做『Alive』的原因是為了要拍這部片,所以第一天開始Andrew跟我們說這個點子其實就是想拍一部電影。就是講娛樂圈、講一個男孩團體的一種經驗。然後慢慢、慢慢的,反正所有的事情就是由這個目標來著想的。所以『Alive』是為了這部電影而成立。

3. 不得不感到好奇的是,《四天大王》片中究竟有多少百分比的真實性?四位成員難得披露的幕後個性,又有多少是真情流露?

吳:應該有40%是真的,60%是假的。



連:真真假假,你說我們雖然是在『演』一個歌手,但是我們實在還是有站上舞台去唱啊,所以就已經變成是真的了。還是要面對觀眾,面對影迷,或面對記者,這也是真的。所以我們是用戲裡面每一個人的性格來回答觀眾,或是回答媒體,把虛擬化成真實。



尹:我們這部作品的真假這條線其實真的很模糊。怎麼說呢?因為有很多時候你身為一個演員時你要投入這個角色,但那個角色其實不是你,是另外一個名字,不是你本人,其實是比較容易拿捏那個分寸。反而這一次因為我們有半真半假的情節,像說的話還有用的名字都是自己的。



吳:有一部分的性格是我們自己的…



尹:有一部分的性格又是我們自己的(大笑),然後有一部分又不是。但是話講回來,人家看的時候是看誰?是看你本人,不是看一個角色,所以確實是很模糊啦。所以我們在演的時候有時會有這種壓力,像投入的那種分寸、怎麼樣去表達那些假的東西,對我來說其實蠻難的。



吳:而且很容易亂,我還記得我拍他訪問的時候,是說他以前在台灣出唱片的不愉快經驗。我一直告訴他應該怎麼講,然後他說了一半就說『其實不是這麼一回事的!』(笑)然後我就說:『對,可是你現在不是你,你現在是另外一個尹子維,一個角色,為了一個片子的情節,需要這樣子說。』『喔,okay。』(大笑)

4. 經過《四天大王》的映演揭穿後,『Alive』樂團可稱是近年港台樂壇最大的惡作劇謎團,片中有不少反將媒體一軍的大膽舉動,會擔心你們對娛樂圈的揶揄得罪對號入座的唱片公司或媒體嗎?

吳:我覺得他們的反應很大,因為我們給了他們一個信息,就是我們根本就不在乎,你們怎麼寫,我們都不在乎。我們都知道你們在玩什麼遊戲。以前大家不會說,遊戲就是這樣,所以都要按照這樣的方式玩。但是我們給了他們一個信息:我們不管你寫什麼!所以他們現在有那麼大的反應,因為他們突然間沒有力量,以前他們的力量就是:你要小心我們,你要對我們好,那我們會對你好。但是我覺得我不一定要kiss their asses,也不是說我要反對他們,我覺得最重要的是給他們一個信息就是,應該要公平,有一個平衡,權力不是在你的身上。而且尤其是娛樂記者,我覺得他們現在太多權力,因為他們很快就可以突然間讓一個明星消失。為什麼?不是因為他們的作品不好,只是因為他們不懂討好媒體,他們就拿一個不好的一點一直說,催眠所有香港的觀眾,觀眾就信他,然後那個人就突然間沒有了。我覺得這非常不公平。



尹:這尤其是在香港這個地方,在台灣其實好很多,就是台灣也有八卦文化,但是基本上台灣也有很正統的報紙,有很多好的、中立的報導。但是在香港,八卦文化其實是除不掉的。所以就變成他這種力量是很可怕的,因為八卦文化變成主流的話,你怎麼寫都可以,你不需要有公信力,你怎麼寫觀眾就『喔、喔、喔。』,因為是在報紙上面的嘛!所以我覺得媒體是需要有一種責任感,就算是八卦新聞,也應該有一種底限。因為始終,你會影響到社會,任何報導,都是在輸入資訊給你的社會。所以就變成你不教育你的觀眾,不給他好的信息,就會對整個社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這是我們對媒體的一個信息,也希望讓觀眾看到,原來這種新聞不一定全是真的,雖然蠻好笑的,但是媒體也可能作假的,藝人也可能作假的。



連:這部戲我們其實沒有在批評媒體,我們只是揭露一些藝人平常會跟媒體相處的方法,像有時候經紀公司會發一些假新聞給記者寫新聞,那我們其實用一樣的方法作,只是我們去承認,然後把過程拍出來。我覺得香港的媒體比較覺得offensive(反感)的原因是,這麼久以來這是一個秘密,雖然大家都知道但是你不能講出來。我們沒有講出來,我們只是把他拍出來,他們覺得有點被傷害。



連:其實我們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對抗,我們只是希望把這個東西用真實的一面呈現給觀眾看,讓觀眾自己去想。靠我們四個人的力量是不夠來影響一個媒體、一個社會的。那大家看了以後,他們再看到類似的報導,他們就會想:『喔…這是假的!』這樣就夠了!我們不需要去解釋什麼東西,觀眾自己去決定就好了。



尹:我們只是希望把一些話題帶出來,讓我們的觀眾去想。其實我們在戲裡面沒有去發表我們自己的觀點,但是我們把現實掀出來讓大家看到,就有這種爭議性存在。因為在香港我們覺得這一方面蠻成功的,就是你看到的傳媒反應,或者我們就圈內人的反應,或者就其他一般觀眾的反應,他們看完後都一直在討論。就比如說我們在香港電影節做Q&A的時候,我們很開心的是有很多觀眾,他們其實確實收到我們的信息,開始問、開始想、開始在討論了。我們那個Q&A做了很長的時間,我們就覺得達到我們的目的了。



連:所以很開心說拍了一部戲,是可以讓觀眾看完後會去想的,不會說像很多商業片看完以後笑一笑然後就不會去想了。那個這片子看完你一定會得到一些東西,不管你是得到多還是少,每個人的程度不一樣。

5. 『Alive』樂團真的結束了嗎?還是我們都已經進了《四天大王》續集的拍攝素材中?你們會希望因為這部電影的傳播力量再度帶起『Alive』人氣嗎?

吳:不會的,因為我們的出發點不是要針對任何對象,而且可能第二部片子不會有這種話題,或者是用這種方式去拍的,因為我覺得你只能用一次這種驚喜的東西,之後大家都會知道你在搞什麼(大笑)!所以雖然我們現在已經開啟了創作,可是我們未來還是會想一個別的故事拍。雖然『Alive』不會再出來唱歌,但是我們四個人的默契是那麼的好,我們一定會再做一些其他的東西。



尹:就短期來看,我們的網站alive.net.com會加入一些不同的元素。我們是希望建立一個創作空間,不單只是給我們自己跟我們喜歡的音樂人,也是會給我們的會員同樣的機會,跟大家分享他們自己的一些作品。但是我們不會像其他已經成立的同質網站那樣,我們會比較挑,我們希望這真正是一個純粹的創作空間,不是商業的空間,接下來我們的計畫會先監製四個短片給Cruiser,這也是過一陣子會播放的。他們的標語是『What’s your color?』,我們會用這個題材去拍四個短片,那是這幾個月會進行的。

6. ( To Daniel吳彥祖 ) 沒有強大的控制欲,應該很難一手籌拍出這麼精確計算的電影!觀察並反映了那麼多樂壇現象,您自己對重振香港樂壇的方法是否已經有些心得!

陳:咳咳screw them咳咳!哈哈哈,just kidding…



吳:如果可以影響到他們(唱片公司)就好了,因為他們是最有權力的那群人。如果可以影響到他們去想一些別的方式做音樂,是好的,但是我們沒有那麼高的一個理想!他們的焦點只是在如何不停的賺錢,其實這些唱片公司的老闆都是這樣子,美國也是一樣的。像阿姆的饒舌歌裡面,他也會說他唱片公司的壞話,因為這些老闆總是在控制歌手的意願,我覺得他們應該配合藝人,不是控制他們,但是因為牽涉到『錢』這種東西,最後就演變成他們要把藝人套在鍊子上,當他們是隻狗。(笑)但我覺得很多人,比如說創立Def Jam唱片公司的Russell Simmons,一個專做hip-hop音樂的廠牌,他就不是那種人,當然現在可能是…但當時他是為了要推廣一些新的音樂出來,也就是Rap,結果就發展了一條新的曲風。不過現在看嘻哈樂也變得跟流行音樂一樣,都是因為錢而破壞了這種藝術的創意。我希望香港的一些老闆看到這個片子,就好像拿了一個鏡子看自己那樣,至於他們怎麼說,就不理他們啦!但是希望他們能看到,然後自己去想一想。



尹:同樣的東西其實也反映到電影上。



吳:所以我在香港做演員的時候,你可以看到我拍了很多比較獨立一點的片子,是因為我覺得跟他們合作的時候有那種創作感,不是因為他們賺錢,而是因為他們要拍一部好的電影,而你可以感覺到這種東西。所以在我腦子裡有一個比例,我要拍多少的商業片,多少的獨立片,需要這樣的,不然我如果我所有的片子都是商業片,我自己都會受不了。



關於導演需要有控制慾的問題?



吳:有一點點的!


陳:是真的有!(笑)


吳:因為其實跟他們一起做朋友的時候沒有那種性格…但當我開始做這部片子的導演,我發現有很多東西我需要掌控,包括什麼時候上通告、幾點要到,老是遲到!(笑)這可能也是我在這部片子裡面的性格。但是我也是有一點點那種問題,就是太緊張,因為從小我爸爸就是一個很準時的人,所以他催眠到我也變成這樣。但是他是很離譜的,我爸爸是那種你約他七點鍾,他六點半會到的那種!可能也是因為我以前做演員的時候是一個人做,所以我只需要顧我自己。那在這部片子因為我當導演需要顧很多人,所以我需要大家都配合我,要不然我覺得我可能會失去控制。

7. 最後,依照慣例,要請各位提供本報讀者一個非進戲院觀賞本片的理由?

尹︰Daniel脫衣服,哈哈哈。



吳:我自己個人覺得這部片子什麼都有了,你喜歡看動畫,有動畫;你喜歡聽音樂,有一些搖滾的配樂;你喜歡知道香港一些娛樂圈的東西,什麼都在這部電影裡面了。而且如果你想知道『Alive』的一些東西,也是在裡面。所以這部電影其實有很多不同的層次,給不同的人去看,不是說只是一個『Alive』的歌迷要看的東西。其實你也可以討厭『Alive』,但很喜歡這部片子,我覺得。



連:我的原因是,來看這部片子你會笑的要死。剛才有說過,我覺得很難得會有一部戲讓你看完之後還會去想,至少我敢說最近幾年來很少港片,或者是國產片,可以做到這一點。每一個人看的程度都不一樣,像我們第一次在香港首映的那天就有人說,他覺得他看到一些文化,就是那種ABC的文化跟他們不一樣。當然戲裡頭提出一些這一行真實的一面,可能是好處,可能是缺點,讓觀眾去想想看。當然也不是像我說的那麼嚴肅的東西,你要以一個喜劇的方式去看也可以,其實蠻好笑的。



尹:還有另外一個重點,除了Daniel脫衣服,Andrew也有脫衣服!(大笑)


吳:而且有尹子維放屁(笑)


尹:這個應該應該沒有什麼吸引力,但是兩位帥哥脫衣服呢,觀眾應該會蠻期待看的!


陳:我的理由是『肥仔,肥少,肥林(名字),開心』(一句押韻的粵語標語)


尹:Very Good!(兩人擊掌)


陳:我想了很久的啦,哈哈!



(之後四人在大笑與彼此一陣彼此促狹後結束本次訪談,整個訪談過程雖然不時穿插打鬧,看得出他們的赤子之心,但談起創作的認真態度與言之有物的內容是令記者我十分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