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之旅修補愛：《開往心方向》

大家常說父女是前世的情人，那父子是前世的仇人嗎？若從佛洛伊德的角度來看，或許是成立的。男孩幼時的戀母情結（Oedipus Complex），使得母親的伴侶父親被視為情敵，但經過一連串的認同（identification）過程，這樣的情感衝突終會轉變。電影《開往心方向》（The Open Road）並不是在談論這番心理分析的理論，而是一場父子關係的心靈對話。

 

近年來從歌手成功轉戰大銀幕的大賈斯汀（Justine Timberlake），在本片裡飾演一位活在父親凱爾賈瑞（傑夫布里吉飾）明星球員光環下的職棒選手卡爾。然而，電影一開始觀眾便清楚知道卡爾在球場上的表現並不甚理想。一場輸掉的比賽過後，卡爾被叫進教練辦公室訓話。第一段對話中，球隊教練認為卡爾似乎有點心不在焉，而卡爾則回應「I'm just trying to figure some things out.」，坦承他的確有些心事，並說他目前處於有些困惑的狀態。卡爾用了「elude」這個動詞來表示自己混亂的狀況，此字翻為中文有逃避、躲避的意思，如：「The killer has successfully eluded capture.」（兇手成功逃過追捕）。另外也有使某人感到困惑的字義，而這也是卡爾在這裡所要表示的。

 

 

教練聽了卡爾的回答，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並對卡爾說他只是頭腦打結了（stuck in your head），同時也驚訝卡爾居然會用「elude」這樣既文藝又不口語的字眼，因為在一般認知中，運動員通常被視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但接下來我們會知道，其實卡爾真正想成為的是一名作家，而非繼承父業，當一名職業球員。再來，教練對卡爾說，他若不加把勁，他就必須要為球隊做些調整改變了；言下之意是，卡爾可能會面臨被換掉的命運。這裡教練用了「I got to level with you.」，而level這個字並非我們平常認為的「弄平、夷平」或「使對齊劃一」等意思，「level with someone」表示對某人坦承，與「To tell you the truth」或「To be frank with you」語意相同。

 

球場失意的卡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母親因為心臟病而必須住院開刀，但她卻拒絕手術，執意要卡爾找到在外多年的父親來探望她，才肯進手術房。與父親多年未聯繫的卡爾，其實早已和他漸行漸遠。綽號「孤星」（Lonestar）的凱爾，人如其名，寧願選擇孤家寡人的流浪生活，也不願承擔沉重的家庭責任。但為了病重的母親，卡爾只能百般不願的答應踏上尋父之路。

 

第二段對話是卡爾在醫院外頭和好友露西訴苦的內容，表露出他與父親的隔閡與疏離。由於凱爾沒有手機，更是個難以溝通的人，卡爾只能親自前往他的所在地以把他帶回母親床邊。聽完卡爾對於爸爸的敘述，再加上媽媽病痛纏身，露西只能感嘆地說：「Well, I guess you are in a pickle」。「pickle」這個字一般作名詞時指的是「醃黃瓜」，但當形容一個人身陷困境、面臨困難時，口語上也可說「someone is in a pickle」，意同於「in a mess」、「in trouble」或是「in a difficult situation」。

 

 

 

好不容易在一場簽名見面會上見到凱爾，父親卻冷漠的如同陌生人一般。在卡爾努力勸說之下，凱爾終於答應前往探視病重的妻子。但在機場的一場鬧劇，卻讓脆弱的父子關係再度面臨考驗。原來凱爾弄丟了皮夾，連同護照和身分證件一起遺失，因而無法搭機。卡爾怒氣沖沖地指責父親，但凱爾仍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露西試圖打圓場，問凱爾能不能申請隔天就能使用的快速護照，但凱爾回答護照已經過期（expired）。同時，他也不滿的回應卡爾：「I mean, you show up out of the blue, I haven't seen you for five years, here I am trying to get on a plane」。他說卡爾的出現是「out of the blue」，這句用語意指未事先通知，對方就突然出現，是一個「suddenly and unexpectedly」的狀況。接著，他點出他們父子已經多年沒見了，現在一見面，卡爾就急著把他拖上飛機。

 

衝突不斷、互不諒解的父子，因為無法搭機而被迫踏上難熬的公路之旅。這趟旅程會是個錯誤還是轉機？殘破不堪的關係是否能因此被修補？我想英文片名「The Open Road」已經預告了結果。《開往心方向》以深沉的情感、緩慢的節奏讓我們跟著這趟敞開心胸的路程，一同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