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畫面:《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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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04

《怦然心動》(Flipped)的片名似乎直接預告了一段純真的初戀。但是,電影一開始,我們不見彼此吸引的兩小無猜,反而是男主角布萊斯急著告訴我們:「我只希望茱莉貝克能離我遠一點!」



自從八歲那年搬到茱莉家對面,茱莉的「大膽示愛」至此困擾著布萊斯。電影一開始是布萊斯的口白,在這段對話當中,他說:「我從此步入長達五年逃避(strategic avoidance﹞與不安(social discomfort)的生活。」 Strategic是「戰略的」,而Social是「社交上的」,在他的敘事和用詞裡,茱莉的行為聽起來似乎已經不只是煩人,甚至嚴重危害到他正常的社交生活,因此總得想盡辦法迴避她。 布萊斯說的可不只這些,由於每天處在茱莉的陰影之下,他無時無刻都必須戰戰兢兢,有一肚子苦水,認為:「我怎麼就惹上這種麻煩?(How did I get into this mess?)」、「即使在學校,也無法逃離她的魔掌。(School would not be a sanctuary.)」、「枉我一世英名啊!(I was branded for life.)」。



相對於布萊斯滿腹委屈,說到茱莉這個討厭鬼時,電影就描述地好像在伸冤一樣,反倒讓茱莉簡單地說出她的感覺:「見到布萊斯‧羅斯基的第一天,我便怦然心動了(flipped)。他閃爍的雙眼使我著迷。」Flipped是這部片的英文片名,flip這個字有「突然間很快地跳動、顫抖」的意思,所以《怦然心動》其實算是很貼切的翻譯。



《怦然心動》以布萊斯和茱莉兩個角度來敘事,呈現出兩人對同一件事截然不同的評價,並且常因彼此不了解為何事情會如此發展,甚至產生誤會。看到後面,我們漸漸發現,其實布萊斯和茱莉會成為如此不同的兩個人,家庭教育是很大的關鍵。



布萊斯的父親總是對身邊的事物不滿,說話不是帶著權威的語氣,就是嘲笑挖苦他人。第三段對話發生在羅斯基家的餐桌上,全家人正吃著茱莉養的雞所下的蛋,但是羅斯基先生竟然開始擔心會吃到含有未孵育小雞的蛋,因此,一家人開始認真地討論與推測-他們總是寧願自己判斷他人的用意何在,而不是由自己和他人的相處當中去認識。這時,布萊斯的姊姊琳娜胡亂推測,她說,說不定茱莉他們家把公雞的聲帶割掉了(de-cock-a-doodle-doo’d),cock a doodle doo是一首英文兒歌,聽這串英文的念法,也很像公雞啼叫的聲音,因此在英文中被用做是「公雞啼叫」的意思。從羅斯基先生略帶怒氣的回答就能看出他是個一板一眼的人,而且不喜歡任何超出他生活範圍的事物,因此才會總是暗自看不起茱莉成天畫畫的爸爸、玩音樂的哥哥和從不整理的院子。而羅斯基兩個孩子,尤其是布萊斯,雖然對於茱莉的家人並沒有太多偏見,卻也在這樣的環境下養成了枉下定論和膽小的性格。



相反地,茱莉的父親是個寧願自己負擔重一點,也不願將有智能障礙的弟弟交給政府照顧的好哥哥。全家的相處也總是和樂融融,兩個哥哥會在餐桌上唱歌,父母也對她們打算玩音樂不讀大學的決定採開明的態度。茱莉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對於身邊的人事物都有敏銳的情感,當她無意間爬上一棵無花果樹,看見了前所未見的美麗風景,了解了父親所說「整體勝於全部(the whole being greater than the sum of its parts)」的概念,她看事情的眼界更高了,也重新問自己布萊斯是不是真如自己想像得那麼好。布萊斯也因為自己對茱莉所做的一些事感到愧疚,開始懷疑她並不像自己預設的那樣,他發現茱莉總是能和長輩聊一些他完全不懂的東西,茱莉已不再是五年前迷戀他的小女孩了。



認識了五年之後,布萊斯終於也flipped了,而茱莉也在他們一起種下另一棵無花果樹的時候原諒了他。《怦然心動》的故事簡單,兩人各自的陳述,以及其中心情的轉變十分精彩,這樣的整體-男孩、女孩和無花果樹-就是茱莉父親口中,最美麗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