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晚餐》Dinner for Schmuc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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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04

一如許多喜劇小品,《豬頭晚餐》沒在台灣登上院線。然而,本片從導演傑洛奇(拍過《門當父不對》及《王牌大賤諜》系列),到主要演員史提夫卡爾及保羅魯德,這些在喜劇沙場打滾多年的老將陣容讓本片令人期待。此外,本片改編自1998年在法國的同名賣座電影Le dîner de cons(英譯:The Dinner Game),雖在劇情上略有更動,但不變的劇情設定讓觀眾得以重溫當年看原版的感動,而美國拍片資金的充裕,讓美版突破原版看似舞台表演(大多同場景、同人物、定點攝影機)的侷限,使全片在各方面都更加天馬行空,趣味橫生。



本片的劇情很簡單,公司的上層主管芬德有個奇特的癖好──他收集「人」。芬德每月在自宅舉辦一次名為「贏家晚餐」(Dinner for Winners)的聚會,邀請身邊信任的部屬,並要求每位與會者額外攜帶一位個性迥異的「特殊來賓」。雖說這場晚宴名字取得好聽,實質上這是場不折不扣的整人大會。這些特別來賓雖藉口以贏家之姿受邀,到了晚宴上卻因各自奇異的怪僻暗中遭受取笑(be making fun of)。晚宴結束,芬德還在所有「佳賓」裡挑出最可笑的「人才」,並頒獎杯給他,以「贏家晚餐」之名,行「白癡晚餐」(Dinner for Idiots)之實。



此時,一位公司的低階主管提姆意外受邀參加,得知這場餐會的邪惡目的,提姆不禁嘆了聲:“That’s messed up!” Sth. is Messed Up這個片語通常擁有什麼東西被搞砸的意思,但用在這裡,提姆並不是說這場餐會被搞砸,而是覺得這場餐會太不可思議的壞心,簡直有些離譜和誇張。為博取取上司信任以利於升遷,提姆苦思要上哪尋找這數一數二的白癡晚伴,甚至因女友勸說而決定取消,就在此時,貝瑞不偏不倚的飛上了提姆的車。問其原因,貝瑞正在「拯救」小老鼠的屍體,想將它帶回家製成Mouseterpiece。



Mouseterpiece是由masterpiece改編創作的字,masterpiece的意思為經典名作,而貝瑞的mousterpiece則是將小老鼠死屍做為標本,接著用標本配上配件與主題所做出的立體模型。由於mouseterpiece一字不脫名作之意,DVD的翻譯將本字翻為「精彩鼠作」,抓到本字的精隨。



貝瑞的奇特之處不只在他與眾不同的手工嗜好,他在人際關係上也遠比一般人遲鈍與單純。在電影一幕中,貝瑞被暗戀提姆的黛拉所色誘。黛拉的話句句充滿暗示及挑逗,但不管黛拉如何「誘拐」,貝瑞卻遲不中計。並不是因為貝瑞心存正直,而是貝瑞根本無法接收到黛拉的暗示訊息。黛拉想假扮清純女學生讓貝瑞中招,但貝瑞卻直接指出她年紀太大不像學生,而自己是查稅員,並沒有資格擔任老師懲罰學生。觀眾看都知道,黛拉想用角色扮演來增加情趣,卻沒想到天生憨直的貝瑞只懂得照字面解釋,不但無法聽出弦外之音,還嚴肅的想跟黛拉討論逃漏稅的處置方式。



貝瑞這個查稅員的職業或許解釋了貝瑞古怪的一切。查稅員是個從聖經時代就讓人討厭的職業,人們對查稅員的惡感不但跨越時代也跨越國度,他們給人的感受就是呆版、嚴肅,並用盡心機想奪走人的錢財(這樣的刻板印象在《口白人生》裡有更豐富的敘述)。然而,儘管貝瑞有如此身分,憨直敦厚的他從未煞費心機想傷害別人,反而,他在本片裡飾演了一位處處遭到別人訕笑與欺侮的可憐人物。



貝瑞自頭至尾都不曉得自己因古怪的個性受邀參加晚宴,很開心難得能交到新好友提姆的他,一路上也忠心的幫助提姆(可惜不只幫倒忙,且越幫越忙),最後更帶著一大箱的mouseterpieces前往晚宴,心想自己的藝術品是幫助提姆的最佳良藥。



美國版與原版不同之處在於美版呈現了這場白癡晚宴,讓觀眾欣賞更多傻瓜傻事。無論是盲人神劍手、與玩偶結婚的腹語大師、能感應動物亡靈的靈媒…等,甚至是貝瑞自稱能控制別人心靈的上司,當這些「傻瓜」同聚一堂,整個會場不免雞飛狗跳,不管是為了嘲笑別人的主管們,或是自認成功而被邀請的傻瓜們,一場災難是免不了的。



不過,假設本片只拍到讓觀眾成為那些老愛取笑人的高階主管,這部電影即喪失了格調。傻人傻事的確令人莞爾,不過本片令人深思的,則是它呈現出傻與聰明間那條一觸即斷的界線。貝瑞誠心並得意洋洋的幫(倒)忙,使得提姆走入此生最倒楣的境界──女朋友跑了、生意差點吹了、還面臨被重啟查稅的命運,貝瑞與提姆究竟誰聰明誰傻瓜其實早已分不清楚,想嘲笑別人的晚宴都還沒舉辦,提姆卻早被整得七葷八素。反過來,當貝瑞得知自己被邀請的理由時,他不但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更加努力的希望能贏得獎杯,並懂得自嘲,舉著白癡冠軍獎杯說I nailed it(我大勝)!由此可見,誰傻誰聰明並不絕對,那只是角度的問題,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佼佼者,但就在此時,也可能會不小心淪為被眾人取笑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