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龍高手》How to Train Your Drag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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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04

博克村的維京族長使圖依克非常頭痛;他唯一的衣鉢繼承人──兒子小嗝嗝,實在不是典型的屠龍戰士。事實上,他弱不禁風的體型以博克村崇尚壯碩彪悍的標準看來,遠遠不及格。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在小嗝嗝瘦弱的外表下,有著聰明才智。



故事一開始,小嗝嗝就用自己發明的武器射中了傳說中惡名昭彰的龍「夜煞」。但他沒能活逮住獵物,反而礙手礙腳地阻撓其他人戰鬥,結果惹得使圖依克當著村人的面斥責兒子:「你難道看不出我有更嚴重的問題嗎?冬天就快到了,我得餵飽全村的村民耶。」除了體型以外,小嗝嗝奇特的幽默感也不見容於村民。面對父親的責罵,他回道:「老實告訴你喔,村民少吃一點,身材會比較 fit。」( Just between you and me, the village can do a little less feeding, don’t you think?)一般而言,若非不得已,字幕最好別出現中英文夾雜的現象。以這句譯文為例,若翻為「老實說,你不覺得村民少吃一點身材會更好嗎?」也許會更好。當然,這些話只是更助長了父親的怒火。至此橋段,觀眾已然瞭解主人翁的處境:他在村中顯然格格不入,也因此使父親傷透了腦筋。



然而命運的改變往往捉摸不定。隔天小嗝嗝來到森林中,試圖找尋前一晚弄丟的獵物,果然就在亂闖時找到了被五花大綁、躺在地上的夜煞。龍並沒有死,就看小嗝嗝是否決定取其性命!這一人一龍的初次接觸就因著彼此相互饒命,他們的關係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此時小嗝嗝仍對夜煞這種只聞其名不見其形的生物感到好奇,同時村中的屠龍訓練又即將開始,鐵匠兼老師的戈伯留下一本書要孩子們先研讀各種龍的介紹。書中講到夜煞的篇幅沒有圖片,只有這麼幾行字:「夜煞,速度不明、大小不明,閃電與死亡的邪惡後代。絕不可與牠交手,唯一活命的機會:躲起來祈禱牠不會找到你。」博克村的屠龍傳統建立在仇視之上,他們深諳各種屠龍技法,對每種龍的習性瞭若指掌,卻沒想過這一切可能是個淵遠流長的誤會。小嗝嗝對龍的殘暴無情存疑,畢竟只有他受過夜煞的不殺之恩,在人龍衝突不斷的狀況下,小嗝嗝和新朋友「沒牙」的友誼受到重重考驗。



屠龍訓練前,斯圖依克把所有期待、傳統的包袱都放在小嗝嗝的肩上:「當你拿著這把斧頭,就背負著維京人的責任。這代表你走路、講話、想法都要跟我們一樣。不准再像…這樣。」但小嗝嗝早已因熟識沒牙而不願承此重擔,他抗議道:「你指住我全身耶。」 (You just gestured all of me.)這句話配合父親的手勢──朝著兒子全身上下比劃一圈,不難理解小嗝嗝因感到被全盤否定的委屈。



本片巧妙地安排小嗝嗝在片頭語片尾各說一次同樣的話,然心境卻南轅北轍:片尾當大家放下敵意、合力擊敗巨龍後,斯圖依克終於體會到兒子的心思,釋然道:「原來我們只需要一點…這個。」「你指住我全身耶。」此時一樣可以透過動作理解小嗝嗝的欣慰。不過這兩個橋段中,原翻譯都沒有把兩種情緒用口語化的句法充分傳達出來。例如,第一個橋段可以作:「何必全盤否定我?」用以回應父親的武斷。而最後戰爭結束、誤會冰釋時,可以作:「你終於認同我了!」



戈伯是本片中另一個有趣的角色,他的對白總是有「兩點」:切中要點又充滿笑點。既然身為博克村的鐵匠兼屠龍訓練師,由他來展現對下一代的訓練哲學再適合不過了。第一堂課上,他簡單介紹接下來的訓練後即帶孩子們來到獸欄前,準備馬上放龍,這時其中一個孩子「鼻涕粗」緊張道:「等等,你不先教我們嗎?」戈伯則老神在在地說:「我相信實戰教學。」隨即放出惡龍。原來維京人的彪悍民風是其來有自的:「從作中學」的教育方式讓他們連練習都能夠累積作戰經驗。另一個例子是當維京戰士們準備擊破龍穴,和巨龍作戰時,斯圖依克正在說明戰術:「我們一把山壁打穿,就會是一場混戰。」而戈伯馬上接著說:「我會嚇到剉屎,幸好我多帶了內褲。」當然這句譯文使用了方言,所以是「台灣限定」,暫且不論文雅與否,這番話的原譯兼顧了用語的生活化與切合原文,於是笑點得以保留而不致遭削弱。



人們對許多事物的反感往往來自恐懼,而恐懼又源於未知。迪士尼動畫「風中奇緣」以及大導演詹姆斯柯麥隆的作品「阿凡達」皆是很好的例子。某種程度而言,小嗝嗝和沒牙都是各自族群中的「獨行俠」:一個總是和別人格格不入,另一個本身就是稀有動物。最重要的是,小嗝嗝選擇不將傳統價值觀照單全收,當戈伯斷然地說:「龍對敵人是殺無赦的。」他卻選擇相信夜煞之不致自己於死地絕非偶然,並進而伸出友誼的手,於是一段獨特的友誼才有機會茁壯成長,最後更化解了雙方世代以來的敵意。字幕方面,本片的翻譯就口語化、語意清晰度、切合原文等方面而言,都頗具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