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線上》A Chorus 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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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04

暑假期間,天馬行空發行了一系列經典老片DVD,在眾多影片內,《歌舞線上》屬於易被忽略的一支,然而,熱愛音樂劇的讀者會知道,《歌舞線上》在百老匯音樂劇中之經典,是可以與《歌劇魅影》、《悲慘世界》並駕齊驅。在安德魯洛伊韋伯的《貓》劇之前,《歌舞線上》打敗所有劇碼,稱霸百老匯,擁有最長壽的演出記錄。由於《歌舞線上》是如此經典,本劇在1985年被改編成電影,也正是今天小編要介紹給各位的歌舞片。



《歌舞線上》的英文片名A Chorus Line直接翻譯講的是那條舞者或演員們參加甄選時,在台上一字排開時所對齊的橫線。Chorus這個字除了可以當常見的「副歌」用,它同時也指在劇團裡的舞群,有時也會參與合唱,因此,Chorus Line不再是一條線,而是劇團中擔任陪襯主要演員的綠葉,在表演時不可缺少,卻又容易被忽略的舞群。《歌舞線上》沒有高潮迭起的劇情,只有一串舞群的辛酸故事。一反人們較常關切名人「星路生涯」的常態,《歌舞線上》關注的是這群沒沒無名,但甄選過程之嚴峻與主角不分上下的舞群。



簡單而言,《歌舞線上》講的是一個進行一天的舞群甄選。參加甄選的舞者要經過各式舞蹈的層層考驗,只要稍稍大意就慘遭淘汰。這場甄選的主考官是柴克,一位極有才華的編舞者(choreographer)。柴克的慧眼獨具眾人皆知,但這次甄選時柴克似乎心情不太好,對於技巧稍差的舞者不但不耐煩,甚至予以火爆喝斥。甄選空檔中幾位舞者的聊天內容透露一切,席拉用God稱呼查克,標示他在劇場界的重要地位,也用美國俚語“Got out of the wrong side of the bed.”來暗指柴克今天可能諸事不順,才會如此情緒化。喬瑟夫聽見席拉的話加以肯定,但是查克的目中無人讓喬瑟夫本來覺得自己是被操縱的魁儡(puppet),如今卻變成更沒價值的小蟲(worm)。而對另一位舞者而言,更像是被品頭論足的商品(merchandise)。



在一般人眼中,舞群被視為一個沒有自我的群體,他們穿著同樣的服裝,做著整齊劃一的動作,唱著相同音調的歌曲。大家是否想過,這樣的群體是由無數個體組成,而這些個體的差異可能天差地遠,在「同化」成為舞群以前,不知這些個體又都擁有什麼樣的故事。



經過一次次的淘汰,本來數百位的舞者們如今只剩十幾位,就在這時,柴克丟出另一道難題,題目非關舞蹈技術,柴克希望舞者們向他自我介紹,分享自己獨一無二的人生經歷,以及選擇當專業舞者的心路歷程。



對席拉與幾位舞者而言,舞蹈提供了遠離殘酷現實的夢幻天堂。席拉小時候看母親被父親欺負,家庭生活不甚美滿。席拉一開頭就唱:life with my dad wasn't ever a picnic,是個有趣的形容。Picnic是野餐,若將生活比喻為一場野餐,想必一定頗為愜意舒適,然而,對於席拉的母親,婚姻可不是「一場野餐」,席拉的父親認為他「下娶」了比不上自己的新娘(Daddy always thought that he married beneath him.),也因此無心經營婚姻,不但對家人不甚關心,也背著母親搞婚外情。席拉五歲時就看見母親從父親座車挖出其它女人的耳環,悄然心碎,只有在芭蕾舞中,優雅男女的美麗世界才能讓席拉暫時忘記現實。



《歌舞線上》除了題材特殊,也不避諱爭議性話題,如:性與同性戀。音樂劇場一直是個充滿同性戀的場域,不僅僅是演員,就連觀眾也是。《歌舞線上》用葛瑞格的性經驗赤裸裸的碰觸劇場中的同性戀議題,這在八零年代並不常見。除了葛瑞格外,在影片中還有另一位波多黎各人向查克自白身為同性戀的痛苦,當家人恍悟自己在變裝秀場演出,看父母乍見自己變裝的模樣,父母的難過與沉默不語,不禁令人難以接受,也百感交加,性向與自我認同終究是待解的難題。



舞者們的誠實以對有悲傷也有歡樂,要成為成功的舞者有許多途徑,沒想到整形也是其中一種,薇樂莉在“Dance 10, Look 3”這首歌中唱出她成功的秘訣。薇樂莉的舞蹈技巧十分精湛,次次的舞群甄選在技術方面都得到10分的滿分,無奈的是「外貌協會」無所不在,有了技巧沒有臉蛋與身材,成功也只能拂袖遠去。為了提升只有3分的身材,整形醫生是唯一解藥,先天缺乏的,後天只好用銀子買來,就算一身人工,能成為Dance 10, Look 10的人才能成功,參加全國巡演(national tour)。在這首曲目中所提到的Tits and Ass(胸部與屁股)算是比較粗俗的英文講法,但看在這首歌大大諷刺了美國劇場界許多只看外型不看技巧的膚淺選角方式,Tits and Ass用得適得其所。



《歌舞線上》中還有更多精彩的故事,在這裡就不為大家一一介紹。《歌舞線上》裡小人物的辛酸血淚其來有自,是製作團隊巡訪許多辦給舞者的工作坊(workshop),聆聽並記錄這些真實的故事,再一一串連成為劇本。令人驚訝的是,當年舞台劇首演中有許多卡司也是從工作坊挑選出來,可說是《歌舞線上》的真人版,演起來也令人格外感動。有許多歌舞劇的劇情都跟此行業的幕後寫照相關,但幾乎沒有一部歌舞劇著眼在舞群中的舞者身上。《歌舞線上》讓我們看到舞者艱辛的甄選過程,藉著這樣的戲劇向劇團中默默守著崗位的舞群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