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刀出鞘，七年不改動作本色——專訪《迷城》導演林嶺東

香港動作片大導林嶺東睽違七年的新片《迷城》（Wild City）日前在台北電影節首映，故事講述古天樂、余文樂飾演的兄弟為了一名神秘女子（佟麗婭飾）與一箱來路不明的金錢，而深陷瘋狂漩渦，與警察、律師、黑幫展開火爆血拼。飾演台灣黑幫的高捷、張孝全也在片中大展動作與剛強男性本色。

《迷城》是港陸合拍片，集兩岸三地演員，此計畫怎麼開始？

林嶺東：我原本有一個劇本，是愛情片，但投資者覺得會虧本，聽了我心都涼了，於是先打住。後來，吳彥祖說想跟我合作。過去幾年我沒拍片，部分是因為在尋找演員，我還要找周潤發、劉德華、梁朝偉嗎？林嶺東的時代已經過了，如果要再拍片，應該找沒合作過的年輕演員。

因為吳彥祖，我想起以前寫的劇本《夜店》，是我1995年拍《大冒險家》時的構思，一個年輕人在酒吧裡工作，好像在等待什麼，加上現在香港什麼都談錢，《迷城》的靈感是從這裡來的。開拍前夕，吳彥祖突然不能拍了，所以找了古天樂，古仔二話不說就簽約了。

據說您會依據演員修改角色性格，怎麼找到張孝全、高捷？余文樂的角色正直，卻對錢有貪念，為什麼這樣設定？

林：幾個主角對錢的看法不同。余文樂的立場比較靠近觀眾，不顧後果，先分錢再說；古天樂以前是警察，比較有理性、正義感，知道一旦拿了錢就是不歸路。佟麗婭認為自己犧牲了青春時間，這筆錢是屬於她的。我電影裡的女主角很少有動作戲，因為我自己會不想看，也不知道怎麼拍。

我1980年代就常來台灣，對歌曲〈愛拼才會贏〉、太保很有感受，所以想放在《迷城》裡。台灣的演員很有潛力，我看《女朋友．男朋友》和《失魂》，覺得他演戲沒問題，張孝全有很剛強的氣質。台灣沒有動作片，但台灣男生當過兵，身體與香港演員不同，拍起動作戲很真實。

《迷城》劇照。

睽違許久回歸動作片，對電影有何特殊感情？

林：電影就像一個深愛的情人，但這個情人很貪心，如果沒有錢給他，電影會離開我。單向地喜歡電影、付出感情是不夠的，一定要找錢給他，他才會留下來。

我感覺電影最了解我。有時候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的心思，拍出來在大銀幕上看，一幕了然，感覺像在談心，裡面有很多我私人的感受。

至於動作，它只是個包裝，我的電影還是人物、故事最重要。觀眾喜歡看刺激、節奏快的電影，我必須考慮這點，所以在商業和藝術中間的界線要拿捏得很準。觀眾就是我的大老闆，觀眾捧你的場，我就可以繼續拍電影。

隔了這麼久再拍片，最難忘的是在墳場祭拜父親的那場戲。我告訴團隊，我要拍夕陽西下的燦爛景色，但天公不做美，第一天下大雨，只好收工。等了兩天，太陽出來只是一瞬，大概老天不想讓我拍到燦爛的夕陽吧。最後我用特效加了月亮。這場戲很重要，墳場是人最後要去的地方，拍那場戲非常忘我，我看到了很寬闊的天空。

比起過去，技術上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林：特效變得更進步，讓演員可以避開一些危險的鏡頭。許多飛車追逐、隧道撞擊的場景是用特效做出來的，還有中環街道、香港立法院的場景，是不可能拿到拍攝許可的，所以特效幫了很多忙，最後出來的效果還是很寫實。這次的公司團隊做得很好。有了特效，我想到的場景都可以拍出來，當然要有足夠的錢。

已經有下一個計畫？

林：下部片叫《飛雙》，會繼續與張孝全合作，還有其他台灣演員郭采潔、王識賢，在宜蘭取景，預計九月份開拍。

（劇照提供：華映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