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亞洲的新銳──星國製作人王其霞談「亞洲紀錄片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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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04

台灣今年熱鬧的紀錄片之秋(或者如眾影展為之命名的「紀影好秋」)在華人國際紀錄片影展、新北市電影節、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女性影展輪番上陣之後,終於告一段落。走出影展之後,台灣紀錄片發展的挑戰與問題仍然存在,也需要各個崗位的工作者持續面對與探索。其中之一便是如何增加台灣紀錄片在國際上的能見度,其二則是如何打造產業常態化、永續發展的環境。

在提升國際能見度上,CNEX視納華仁基金會過去持續貢獻他們的一己之力,其所舉辦的「CCDF華人紀錄片提案大會」以及製片工作坊,年年邀請歐美公共電視、影展代表來台,接受兩岸三地華人的提案,並提供寶貴建議。國家電影中心也在文化部資源的挹注下,從明年起協助台灣紀錄片工作者前進更多國際舞台,更積極的尋求國際媒合的機會。另一方面,在打造產業環境之下,各個公部門也陸續加入行列,例如今年桃園市便以航空城、眷村文化等主題舉辦首屆徵件,而在推廣與扶植紀錄片上著力甚深的,北部則屬新北市政府,其不但在市府所在地板橋設立「府中15紀錄片放映院」,逐月精選優質國內外紀錄片作品放映,從2011年起,更連續四年舉辦紀錄片徵案,提供紀錄片工作者一股創作活水。

儘管公部門看似總動員般的投入為紀錄片產業提供更多開源的管道,但是這仍是治標之計,而使紀錄片產業得以永續經營的關鍵──電視頻道,尤其是設立專門的紀錄片頻道,則是國內紀錄片工作者與愛好者不斷引領盼望,卻仍未實現的未來。而對於設立紀錄片頻道最該當仁不讓的公視,儘管看似毫無動靜,實則持續默默耕耘。

2012年,公視加入了2007年由日本公共電視NHK發起的「亞洲紀錄片提案會」(The Asian Pitch,下稱TAP),成為TAP成立六年後,繼NHK、韓國公視KBS、新加坡公股傳媒集團新傳媒之後的第四位成員。這個專門接受亞洲紀錄片工作者提案的平台,每年選出三個優選提案,並由NHK、KBS、台灣公視各自擔任監製,並在影片完成後,保證只少於三個TAP成員所屬的電視台上播映,同時由新傳媒負責國際行銷。意即提案者一旦於此獲選,完成影片之後,不但保證擁有於電視台播映的機會,更能讓三個不同國家的觀眾看見你的作品。而TAP的成員電視台代表,也在9月應新北市「感動,無所不在」紀錄片系列活動的國際論壇之邀,前往板橋分享舉辦這樣一個亞洲紀錄片提案平台的經驗。

在國際論壇結束後,新傳媒的製作人王其霞也接受了媒體訪問,談論TAP設立的終旨與核心概念。記者向其提問,TAP由日本、韓國、新加坡、以及台灣等四國的公共電視共同組成,而這幾個國家也是亞洲之中文化發展較為先進的幾個區域。而將這平台以「亞洲」兩字命名,是否意味著四個電視頻道企圖提出一中他們對亞洲的詮釋,而其中又是否意味著,亞洲是有一個共同共通之處,抑或是期望藉由這個平台檢視並呈現亞洲此一區域下多元而分歧的文化版圖。

王其霞表示,儘管此提案平台以「亞洲」為名,但是在這麼多元的族群與文化之下,這個區域並沒有一個共通的特色或精神,之所以用亞洲為名,其原因僅只是為了和亞洲以外的區域做出區隔。而在我們身處的這一大區域之中,有著各種不同的故事,而且由台灣、日本、韓國、或新加坡的觀點來述說,方式與切入點也都各不相同。所以「Asian Pitch」亞洲紀錄片平台的設立,是為了提供初踏進紀錄片領域的創作者,以及之前鮮少有機會將作品在國際廣電平台播映的導演,一個得以讓故事發聲、被看到的機會。

王其霞又以2010年提案優選獎得主之一的《Angel in Troubled Paradise》為例,本片導演Raja Shabir Khan來自印度喀什米爾,希望講述內戰區域裡一位小男孩的生活。這個偏遠的鄉鎮要連結到世界上的其他國度本就不易,而導演讓影片在國際上被看見的機會又是更微乎其微。但是他的試看帶卻讓TAP的所有評審都為之驚艷,而對TAP而言,他們特別想要尋找的,就是擁有能夠使用視覺語言述說故事能力的新秀。

但記者也很好奇,既然亞洲各國觀眾文化各異,來自各國的電視製作人是否為出於觀眾的考量,而要求影片的敘事方式,好讓各國觀眾都叫好接受此類產品。王其霞表示各家電視台製作人不會介入提案會得獎者的敘事方式,也因此,能夠在提案會上勝出的作品本身就已一定具備了在跨越文化藩籬上足夠的說故事能力和魅力,但是他們的確會依據電視的規格,以及電視觀眾的特性,而在編輯方面上給予一些原則的建議,或是甚至建議創作者針對不了解故事背景的觀眾,在影片中額外加上一些字卡的說明。

在場也有媒體問到TAP四家媒體的選片的方式,王其霞表示,如果大家很快地都有表達共識,這部影片就可以入選。若遇到意見不同時,則會由四家電視頻道代表討論合作與分配的方式,再決定最後的入選者,但是,在TAP此一平台,不是要找尋一個四家電視台共通的主題,而是挖掘亞洲地區不同的人才上。她也表示對其個人而言,這是他身為製作人所想要做的。而他也認為初次拍攝紀錄片的創作者應該要有一個很好的攝影眼,能夠拿起攝影機捕捉能夠說故事的影像。

談到TAP未來的發展,王其霞希望有更多有志一同的電視台加入,勇於向國境之外探索合適的紀錄片題材,例如公視KBS都有這樣的體會,願意在印度、巴基斯坦、印尼等陌生的國度尋找合適題材與傑出創作新秀,讓他們把這些故事帶給國內的觀眾。當然播映他國的紀錄片題材,首先受挑戰的便是收視率,觀眾可能因為題材陌生而降低收視意願,而電視台製作人也因為這樣而迎合觀眾口味選材,也因此,Asian Pitch一再重申的就是他們要尋找好的故事與人才,例如馬拉岡超人便是在15個國家獲得良好回應的影片,只要有好的故事,他們都願意去嘗試,也讓觀眾能夠接受。「我們不是尋找共同的主題,而是探索新銳」王其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