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鄉--觀影踟躕
7 期
2005-05-05
布賀東在《娜嘉》;一書的結末道出了美學非動非靜的超驗發生,自此「美將是痙攣的,否則即不是美」,我憶及數年前深秋的《花樣年華》經驗。至今我依然走不出那些凝窒玄美的慾望鏡位,仍然不清楚在這當中電影與我終於發生了怎麼樣不可期的走位,我只能戰慄抽搐地呢喃著怎麼能那麼好。
在那之前,好萊塢慣壞我的胃口,偶爾我曾轉到 Sun Movie(春暉電影台)有令人臉紅心跳的袒露裸體,有男有女有荒腔走板的激情演出,雖然害羞卻無法將視線做有效的轉移或節制,後來才知道我當時就已識得賈曼與他的維根斯坦。
在《花樣年華》改變我看電影的食性關係之後,電影之於我的重要性就日以繼夜地增幅,一些機緣讓我認識了一些喜歡電影的朋友,交換彼此極其私密的觀影經驗像是某種古老結盟的必經儀式。
後來就讀臺中某所醫學大學,剛開始由於自幼以來從沒有長時間離開誕生的北方城鄉,那種余華式《在路上》的飄泊踟躕持續浸淫著我;醫學大學閉塞貧乏的人文困境,加重了我的無所適從。大一下學期我加入學校剛成立不久的電影社,其後我才意識到這也是一種無以名狀的歸屬感,能取代一切地透過各種形式泯滅我鬱積的鄉愁。於是我終於明白,對熱愛電影的大家,熱愛電影的我,閱歷電影的同時,我們彷彿穿過那無有的銀幕框架,直抵心中那塊豐饒的應許之地;對我們而言,電影是不計較時空的原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