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與無聲之間,皆出自於尊重──專訪《看我今天怎麼說》導演黃修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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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23

編按:甫獲第 31 屆香港電影評論學會推薦電影,並由女主角鍾雪瑩奪得第 61 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獎項,《狂舞派3》導演黃修平新作《看我今天怎麼說》描述聾人群體文化,細膩述說一則關於聾人與聽人如何共處,科技療程與身分認同之間的界線又該如何理解。本期《放映週報》刊載導演黃修平訪臺期間專訪一篇,黃修平細緻描述接觸聾人群體題材之過程,與自己身為一個聽人,如何找到位置進行創作,並進行延伸的形式思考。請見本篇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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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如果可以選擇,我會選擇寧靜還是發聲?」在無聲世界的寧靜,美麗的手語傳遞出聾人群體心中想述說的一字一句,而心裡想說是否一定得藉由聲音方能表達?在有聲世界中,「正常」的標準是什麼?聾人文化的身份認同為何?他們又是否能被社會真正重視且被述說?

繼前作《狂舞派3》(2021),香港導演黃修平歷時五年推出新作《看我今天怎麼說》,首次將視角對準相對社會邊緣的聾人群體,藉由政策的轉變和科技進步迎來的生活變化,剖析出聾人群體的不同層面 (聽人、聾人、人工耳蝸),並帶著「尊重」的平等眼光,放下歧見,透過故事和影像將所有群體共融於社會之中。

本片找來香港演員游學修(飾子信)和鍾雪瑩(飾素恩),及素人演員吳祉昊(飾Alan),經過長時間、高強度的手語/表演訓練和長期與真實群體的相處田調,將樸實且貼近生活的表演呈現,且道出聾人群體對自我文化的堅持與發聲。其中鍾雪瑩將遊走於聽人和聾人世界的素恩一角,細膩拿捏其心裡狀態的拔河,和生理狀態在口說的細緻揣摩,精湛演出亦為她贏得首座金馬獎最佳女主角。

在金馬影展期間,黃修平娓娓道出籌備此戲的初衷與過程,同時也探問著當今聾人群體的文化和身份認同,及他們於真實社會的種種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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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看導演的作品,向來關懷某個群體,例如從《狂舞派3》中關懷關懷工廈的群體,來到《看我今天怎麼說》則轉向對手語和聾人文化的觀察描寫。當初是什麼契機讓你想要寫這個故事,關懷這樣的群體?

黃修平(以下簡稱黃):我自己覺得沒有一定是找一個群體來拍,但是當我回顧過往的作品,事實上也有這種傾向,有一群人、一個群體,他們的生活方式吸引我。這次我找聾人,其實我拍之前也想不到。

起源是在五年前,我的編劇思言給我看一個短片劇本,短短的,但裡面有一個場面是一群聾人在海底潛水打手語,我覺得這個場面描寫得很美妙,在打手語的聾人,潛水的時候有他們的遊戲,他們溝通的狀況和能力,跟我們用聽人的方式來看,彷彿已經互調過來了,這個場面我覺得很迷人。初衷不是要拍這個題材,是因為這個場面,所以我跟編劇談,他告訴我有一種東西叫聾人文化。

聾人文化是什麼呢?最初我也有一點不以為意,什麼人的生活都是一種文化,但是,他跟我說聾人文化裡面強調聾人身份,很多他們生活的細節、他們的態度,我越聽就覺得越被吸引,最後我反問是不是有一些聾人,他們真的很強調自己身分,會從不稀罕科技可以把他們聾的狀況改過來,變成聽人。比如,如果明天就有一個新的科技發明可以把你完全變成聽人,他們是不是完全不希罕?他說對,我覺得這是一個很 mind open 的感覺,就覺得應該是我下一部戲的主題。

可能我之前拍的電影也是,某程度上就是講角色怎麼找到真正的自己,發揮自己最大的意義。這個聾人身份的認同,不覺得「聾是一種殘障」,而是「我生活的方式」,讓我覺得很有力量。當然我再想一想,一定不會是全部聾人都是這個樣子,裡面應該有一些爭議,我就覺得這個議題更值得我們去探索。

──我注意到在片尾時有參考一本書《我的聾人朋友》,想要知道導演針對聾人文化和他們生活的探索時,做了多少田調和訪問?

黃:很多,可以說從決定要開拍的那一天,到最後期的最後一秒,甚至是到現在 ,我也不停的去做資料搜集,一開始是從看書開始,《我的聾人朋友》就是最初我們開始看的一本書,給我們很大的影響,因為這本書涵蓋了不同年代在香港的聾人的狀況,最早還說到二戰時期,一個聾的小孩子,當然這個作者跟他做訪問的時候,已經是一個老婆婆了,她回想當年二戰的時候,作為一個聾人小朋友,怎麼去渡過並見證香港那時代,有血有肉的感覺,還有不同的年代,有一些時期是默默接受聾的存在,到後來有一些聾人很強調自己的身分,有一些是比較激勵的故事,也有一些是很悲慘的故事。

其中有個故事是真實個案,對香港的影響很大,有個女生大概六歲或是更小的時候,就因為患病而變成聾人,她的父母很慚愧,覺得照顧她不善,所以想用各種方法,令她變成正常,沒有想過手語可以是一種出路。這個女孩子很聰明、很努力,最後唸到碩士畢業,但是整個成長都不開心。

這個個案到 20 多歲的時候才發現手語可能是一種出路,但是已經太晚了,當他想要學手語的時候,也看到有一些真的從小到大都是打手語的聾人不想跟她做朋友。這就是身份問題,最後這個女生是在 20 多歲的時候自殺。但是,我一定要強調,每一個角色都不是建立於一個真實人物,每一個角色都是包含我不同的田調資料在裡面,不是特定某一個人。


(圖/《看我今天怎麼說》電影劇照;僅作報導及評論用途)

──在這個電影裡面,有三個群體和層次,一個是聽人,另一個是聾人,第三個是關於人工耳蝸的使用者。在強調聾人文化的同時這件事情,在寫故事上要怎麼平衡各個群體之間的角度和立場,但又不冒犯彼此?

黃:平衡是很重要,但是其中一個難度就是說平衡,做藝術的人,最不愛談就是平衡了。廣東話有一個詞叫做「和稀泥」,就是沒有原則的平衡,每個都說一點,不太敢冒犯任何一種方向的平衡。通常做藝術的人,都想故事去得比較極端一點,但我覺得我不能夠這樣。我是聽人,沒有身分和資格去絕對地判斷誰是對、誰是錯,其實裡面沒有對錯,但是尊重一定是對的,尊重是最重要。要批判的是有些人,逼他去成為所謂「正常」、成為大多數的人,然後毀掉他的個性、他的整個成長,這是一定不對的。所以,對錯有一些我抓的緊,比如說不同的人找不同的方法,這個我一定要提醒自己一定要平衡。

我覺得這個故事的深度,平衡是其中一環,我曾經看過一些聾人拍的電影,也看過一些聾人創作的劇場,他們可以去得很極端。譬如我看過一群美國聾人劇場創作者,他們拍了一個成長故事,看完後覺得人工耳蝸和科技都是惡魔:一個聾人小孩一出生,他的父母都很高興,因為家庭成員多一個聾人,但有些醫生卻在晚上把他帶走去做手術,裝上人工耳蝸。

我覺得真的可以這樣嗎?這樣否定人工耳蝸嗎?我真的有認識一些聾人是這樣,我覺得由他們來說出他們的聲音沒問題,但是我真的不能夠這個樣子。我也看過一些很多很努力去學口語、去融合,找到自己生活的人,我也很尊重和欣賞。其實聾跟聽障的光譜是很大的,這個是我最大的發現。

如果這部影片可以再長的話,我覺得講他們裡面的衝突,和他們互相之間的排擠,我覺得也是很人性的一個部分,現在戲裡面也有一點點,但是因為篇幅所限,講不了太多,我盡可能將聾人生活的一種現象放在電影裡面。

──關於聲音的部分,好奇當初是怎麼去思考「聾人」和「聽人」之間的聲音比例問題?何時要寧靜,或是何時是以說話呈現?

黃:這也是這部片其中一個困難的地方,很難說有一個很特定的原則,但當初我很清楚聲音很重要,因為聲音就是強調,你從聲音去聽到他們聽到什麼,去進入他們不同的主觀聽覺,明白他們的世界。所以,不同的設計,重點是如何去進入他們的內心,或是他們的主觀。但是,什麼時候是客觀?什麼時候是主觀?並沒有一個統一的規則,每個場面都有個別的分辨在裡面。

──那又如何去揣摩聾人的世界?比如說像戴人工耳蝸的人的聲音世界,怎麼樣去模擬或是討論,到底聽到什麼樣的聲音?

黃:有兩個方面,一個是我有訪問一些香港的耳鼻喉科醫生,他們跟我解釋人工耳蝸的原理,還有訪問一些聽力學家,他們可以比較用數據的方式跟我們分析這個聲音,用助聽器是比較容易去理解,就是聲音放大之後,低頻的聲音比較少。也跟一些用人工耳蝸的聾人聊,描繪他們使用的親身感受,因為他們可以比較有戴和沒戴(人工耳蝸)的時候,還有狀態改變的時候。譬如說,用人工耳蝸的時候,在一些吵雜的場合,他們的感受是怎麼樣,他們會描述他們分辨不到遠跟近的距離感,這是比較抽象的形容,所以我們也把這種抽象的形容用比較藝術性的方法去表達,很多時候就是去捕捉,他們聽到這種聲音時的心裡感受是怎麼樣。

我覺得比較難解釋是子信這個角色,因為他的設定是全聾(Profound deafness),而怎麼去想像全聾人的聽力世界?因為他們就是沒有聽力。我只能以聽人的身份說,電影,有聲音的部分,就是給聽人去聽的,我可以想像聽人聽到聲音,或是聽不到某一種聲音。

──在做這部電影的時候,會特別希望這部電影是讓聾人能夠欣賞的嗎?

黃:是,在這個目標上,我很關注聾人去看這個電影的感受。譬如說,是不是覺得真實,有沒有一些聽力或接收訊息的狀況我沒有考慮。,比如說,怎麼出電影的字幕?我花了很多時間去研究,甚至用音樂和剪接,我也有考慮過是不是不用音樂,甚至不用聲音。其實有小部分的聾人拍的聾人電影,是完全沒有聲音的,但我自己也不想放棄聲音,首先,因為我是一個聽人,用聽覺去聽,聲音也是電影的一部分。

有一點比較影響我,就是我看過一些聾人的電影,香港有一個香港聾人國際電影節,這幾年也有去看,我跟一位日本聾人導演談過,他的電影很好,聽人覺得很好看,聾人也覺得描述他們的生活很好,他的電影也有用音樂,還是比較有旋律的音樂,我問他為什麼會做這樣的決定?他很簡單回答我:「我的電影也是給聽人看的、聽的」,而他的音樂,是直接交給他聽人的音樂家去處理。


(圖/《看我今天怎麼說》電影劇照;僅作報導及評論用途)

所以,我覺得也不一定要墨守成規,這讓我比較放心去用聲音和音樂,以我聽人的角度去理解聾人的世界、去做這個聲音。而音樂方面,我試圖減少旋律性的部分。

──當初為何找游學修和鍾雪瑩飾演這兩個角色?又是否曾想過找真正的聾人群體來演出主要角色?

黃:我剛剛開始做研究的時候,知道其實最完美的狀態是找聾人來演聾人,我覺得這是應該的,不只是群眾演員。現在,幾乎 99%,是真的聾人,主角是有難度,但是我也規定自己一定要有聾人,所以,最後我很幸運找到聾人朋友吳祉昊,他是素人演員,我找他來演 Alan 這個角色。

游學修第一部戲就是拍我的《哪一天我們會飛》(2015),我知道他演戲的方法,覺得他很聰明,很有演戲的才華,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他的積極,在整個演藝事業裡面奮鬥的過程、歷練和個人生活的狀態,都跟子信很相似。所以,我認為他應該可以理解子信這個角色。我決定用他時,第一句話就跟他說:「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你不是聾人。」由聽人去聾人,一定要有百分之百的尊重,很認真地學手語,一定要拋棄一切,要不然很容易會變成一種獵奇的目光,或是太浪漫化的感覺去看手語。因為手語真的很美。

我告訴他,你不用理會這些東西,就投入這個角色,還有,一定要跟聾人去學手語。就是投入,因為就是你的生活的方式,為什麼他們聾人為什麼打手語的時候要用表情?為什麼有些時候這個表現會特別大?你必須明白是什麼樣子,游學修真的是很認真。我們常常說他是接受地獄級的訓練,訓練時間長達一年,我常常去辦公室看他接受訓練,我們有兩個手語指導,一個聽人,一個聾人,兩個人一起去訓練他,一個星期至少有三天,也給他很多功課做,甚至想很多的方法去逼他教功課,遲交的話就要罰錢。

鍾雪瑩也是非常有趣,她第一部戲也是拍我的《狂舞派3》,但那個角色的戲份不是太多。我第一次見到鍾雪瑩是五年前,她來做 casting,對她的印象很深刻,她有一種很特別、很有力量的演戲方式,完全的投入,完全相信這個角色,一演就能演到點。這個角色最初沒想過一定是誰來演,可能就是緣份,她有一天在我 Facebook下面,謝謝我拍這個聾人的題材,那個時候,這部電影的計畫剛入選金馬創投,有新聞報導,我問她:「為什麼你特別謝謝我?」,後來才知道她熟悉這個題材(注1)

據報導指出,鍾雪瑩曾於網路節目中談及自己學手語的起源,除了被劇集啟發外,她也提到因家人緣故和身邊同學,讓她反思手語翻譯的意義,也促使她學習手語長達兩年時間。

,因為她爸爸工作關係,所以已經認識手語,在香港電台有一個關於手語跟聾人的節目,她做過其中一個主題。所以,對於手語文化,我不用從頭跟她講。後來寫劇本的時候,雖然沒有馬上跟她確定,但是我每過一段時間就跟她談一談,跟她溝通看她能不能夠演這個角色,最後就決定是她。一決定之後,她就示範戲中的口音,證明她對聾人文化和狀況是明白的,她也用很多方法,讓自己去演到這個角色。

跟游學修有一點不同,游學修整個過程很投入、很穩定,很認真去學習,然後就成為子信;素恩這個角色,是我跟鍾雪瑩一起去尋找這個角色該是什麼樣子,因為素恩本身徘徊於兩個世界中,常常有一點壓抑,也有兩邊不是人的感覺,說話有口音,演這個角色難度很大。最後我很感動,拍的時候會有一點擔心,但是慢慢演下來,我就開始覺得她是對的選擇。

──在演員訓練的過程中,你有安排鍾雪瑩多跟人工耳蝸使用者見面田調嗎?

黃:有,我們這個過程跟很多聾人見面,開玩笑說,好像那時香港所有聾人我都見過,但當然沒有。有一些跟角色情況比較像的,我有安排他們去見面交談,其實鍾雪瑩自己的手語比素恩好,因為素恩在戲裡是從零開始,有些時候她要打得不熟,所以我們的手語指導也針對每一個不同聾人、不同角色的狀況,有不同的調整在裡面,比如說,初學手語的人,手會有一個慣性,手勢做得比較大,或是女生跟男生打的手語也不一樣。

──飾演 Alan 的吳祉昊,是怎麼樣的背景?屬於哪一種聾人的情況?他在片中表演非常自然,感覺不出是表演素人,導演如何讓他進入角色?

黃:他是深度聽障,戴助聽器,而他就讀的學校就是參與手語雙語教育計畫的學校,所以有些時候他會講口語,聽得到一點點,但是成長過程中,聽力有一點下跌,所以就慢慢用更多的手語。

當然,戴人工耳蝸跟助聽器,聽的情況有點不同,但是生理和心理狀態,不會因為人工耳蝸或助聽器有太大分別。此外,Alan 這個角色是一個樂天的人,比較能夠跟不同的人去溝通,這種性格跟吳祉昊個人有點像,也因為本身角色和他自己成長學習的背景很相似,身處在有聽人和聾人共融的環境中,所以去理解這個要成為橋樑的角色,對他來說不是太難。在演出技巧方面,他有下一點苦工。我決定他之後,就安排他去上表演課,他上了三個月,之後也有針對他的角色給他其他的訓練和排戲。


(圖/在紮實田野調查與形式思考中,黃修平嘗試在《看我今天怎麼說》述說聾人群體的故事;攝影/彭一航)

──電影裡面有提到 2005 年和 2010 年這幾個年份對於手語的政策轉向(注2)

電影開端以 2005 年為始,呈現聾童學校的學生生活,當中「學好口語」政策不僅禁止聾童打手語溝通,也逼使聾人必須學會用聲音口說對話;2010 年,於加拿大溫哥華舉行第 21 屆世界聾教育會議(ICED),推翻在 1880 年米蘭國際聾教育會議上通過的八項決議,不僅正式向聾人道歉,也呼籲正視手語的教育地位。

,而現在來到 2024 年這個時間點,也有資料顯示「香港手語」已經是一種瀕危語言,你又是怎麼看當今手語在香港的現狀,以及政策對於聾人的保障,在你的觀察中有越來越有改善嗎?

黃:其實瀕危不只是在香港,我不知道香港在全世界算是嚴重,還是已經比較好。科技的發展會不會讓手語消失,我很難說,這是很深的問題。但我覺得最有趣的部分是,現實上還有很多的聾人比較抗拒人工耳蝸。這個科技還沒有完全成熟,以我接觸過熟悉人工耳蝸的醫生和聽力學家,他們一定是推崇科技可以改善人類生活,但用的聾人──至少是我接觸的──也有在裡面發現很多問題,他們寧可不用,所以有人堅持手語。

或許,科技有一天會進步到完全讓手語被取代,到時候如果還有一些聾人要強調手語,我個人來說是尊重的,但是情況會怎麼樣呢?在香港我不敢說,在美國,我知道個人主義很重要,美國的聾人文化也非常強,對我而言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而我也覺得手語應該不會完全消失,也不應該消失。

關於政策我很難說,因為永遠都不會覺得夠,我覺得已經不太差,因為像是雙語計畫能看見在裡面受這個教育成長的聾人,他們是怎麼樣去受惠,比較以前的聾人,因為真的聽不到,又被逼成為一個所謂「正常人」,整個成長是毀掉的。還有一個例子是,我身邊認識的聾人都不喜歡被叫「失聰」,好像是說他們不聰明,這可能源自於以前有很多聾人,因為教育環境不好,不能跟別人溝通,而被人家誤解為不太聰明。所以,在 2010 年國際聾人教育會議,就說要尊重手語,讓他們有溝通的權力,香港也有手語雙語的教育計劃,目前已經實行有 20 多年了,但是這個計畫到現在為止,也僅是依靠慈善基金去資助,並沒有政府的支持。所以,我覺得要是做得好的話,可以讓這個計畫繼續下去,也希望大家可以去重視這樣的議題,還有這群聾人群體。
 
.封面照片:《看我今天怎麼說》導演黃修平;攝影/彭一航

馬曼容

筆名 Pony。1995 年生於台北,從事影像評論、採訪、專刊編輯等文字工作,並致力於香港影像與亞際文化研究。現任台灣影評人協會常務理事,並為合作社 Collective 成員;2019 年起於台北電影節工作至今,現為節目選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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