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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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19

「女人在軍隊裡穿梭,注視他們,在曾與她做愛的士兵臉上,
吻了一下,微笑,並且說:你好可愛。
女人不是唯一瘋了的人,她看世界的眼睛,卻唯一像天使。
然後我就哭了起來。
不知道這世界真正被玷汙的是什麼。」

金基德已不是個陌生的名字,從《只愛陌生人》到最近的《空屋情人》,從柏林銀熊到威尼斯銀獅,不曾錯過的每一部在我的記憶中,其實都非常陌生。畸戀、仇視、孤獨、絕望、卑微、恥辱,這些與他電影相連的形容詞並不陌生,陌生的是與影像連結的那條線,我會永遠記得《海岸線》中男人死亡前的性愛姿勢,發瘋的女人啣著魚,在水缸裡腥腥的微笑,只是,金基德要說的是畸戀、仇視、孤獨、絕望、卑微、恥辱嗎?或者說,只是這些嗎?他的電影於我而言,似是看不到符號符旨符徵這些鍵結的。

那麼,在金基德的電影裡看得到什麼呢?

一種人性的純然的表達,在他的電影之後我相信不是史詩般的劇情或架構才能完美,一種人生歷練的沉靜悠長亦不是深奧晦澀的台詞才能翻譯,相較於多數世界級導演精緻的作品,金基德的莽撞在我眼中反而珍貴。那些沒有道理的細節與畫面,沒有道理的觸怒與冒犯,都是抵抗。

就像《海岸線》中在自己的世界走不出去的張東健,如果救贖無效,就這麼拿槍永無止盡的與(自己的)世界對抗吧。